叶秋儿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都听见:“记得前一段时间,五姐可是被父亲关了禁闭。近几个月才出来的。”
她没有说叶如玉怀恨在心,但叶老爷却已经这么想了。
他没想到,这一周自己的女儿在他身旁巧笑嫣兮竟是为了要他的命。想起,这无事献殷勤的两个人,他就越发觉得可疑。莫非,是这两个姐妹共谋。一瞬间,叶老爷觉得遍体生寒。
他的女儿就因为这小小的责罚,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叶珺看叶老爷神色几变,心里也暗叫不好。所有人都是知道叶老爷向来多疑,若是因为这件事再牵连到她身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就在那一刻,叶珺迅速的做出了决定,若是叶如玉保不住,她一定要保住自己。
叶老爷脸色铁青,瞪着叶珺:“你说另有隐情,到底是什么隐情?”
叶珺哑口无言。叶老爷又逼问叶如玉:“你说呢?”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丫头说过,为了怕人弄不好,这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连端碗这样的小事都不容人插手。看来,她不是怕别人做不好,而是怕人发现什么吧。
叶老爷气的浑身发抖,立刻下令:“来人,把这个逆子关入后院水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去探望她。更不准放她出来。”
后院水牢,那个阴暗潮湿,蛇鼠乱窜的鬼地方。
不,她不要进去——
叶如玉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把一切都招了:“这滋补汤不是我做的,是我在太白楼大师傅那里端的。不信,你问问我的小厮阿奎,就是他每天去取的滋补汤。”
阿奎被带进来的时候,看到满脸泪痕,状似疯癫的五小姐,狠狠咽了口唾沫。
叶老爷逼问:“这滋补汤是你去太白楼拿的吗?”
阿奎看了看五小姐,她殷切的看着他,希望他说出一切。可阿奎却闭上眼,狠狠磕头:“滋补汤是五小姐自己做的,阿奎也从未去过太白楼。”
一瞬间,屋子里静极了。叶如玉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可下一秒,她便发疯似的咆哮起来:“你说谎,你说谎,你……”她还要再说,老夫人皱眉,示意紫苑把她的嘴给堵上。省的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出去,丢丞相府的人。
很快那吵闹声便销声匿迹,只剩不敢的呜呜声。
阿奎被带了出去,背后起了一身的汗。刚才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记得,五小姐交代过,不论谁问,都要说滋补汤是她做的,决不能把太白楼的事说出去,否则就把他赶出丞相府。
他都是照着五小姐的话说的呀。阿奎安慰自己,应该没事的。然后快速离开了。
叶如玉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
叶珺知道后院水牢,那个地方一般是关押犯了大错的人,若是被丢进去,只怕小命就没了。
她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只记得那里面关过一个女人。据说,那是叶老爷从青|楼里带回来的歌姬,本来是要纳妾的,后来听说她在房中与陌生男人淫|乱,这件事刚好被叶老爷发现。
叶老爷怒不可遏,又恐这件事传出去被人笑话。所以,便把那女人关到了后院水牢里。
之后的每天夜晚,整个丞相府都回荡着她凄厉的哭声,和求饶声,最后她绝望了,那求饶又变成了咒骂。一字一句,凄厉恐怖,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又过了几日,声音没了。人不是饿死的,而是被里面饥肠辘辘的老鼠给活活咬死的。
场面极其惨烈。
叶珺看了看叶如玉,心里是不希望她被丢进去的,可是叶老爷正在气头上,恐怕谁求饶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她便一直闭着嘴没有说话,叶如玉几次朝她呜呜呜,她都装作没有听见。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父亲,叶老爷是个自私自负也很自傲的男人,他把自己的面子看的比天还大。宅院中的争斗哪个高门大院都有,只要不是触及到他底线的,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按自己的想法去处理。
他是这个家的主宰,每个人都要臣服他,害怕他。
若是有一天,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威胁到他的生命安全,他便会起杀心。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女儿。
所以,叶如玉被指证开始,她就注定了逃不过这一劫。
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是叶如玉所为,叶珺却清楚,叶如玉就算害所有人,唯独不会害自己的父亲。因为,她所有的一切都要仰仗这个人,若是父亲死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那滋补汤也是****喝,之前都没有问题,为何叶秋儿一来就出事了?
叶珺一双犀利的眼神瞬间射想了叶秋儿,叶秋儿就那么坦然的站着,脸上无喜无悲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想让叶秋儿看穿,可她却仿佛穿上了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
她更搞不懂,那郎中为什么说毒已经有七天了?若是叶如玉下毒,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