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分离并不容易。“啮空菌”固然实体在那里,并非寻摸不到,但它传导的信号,与时空扭曲变化的“底噪”几乎同步;又因为“啮空菌”的“身段柔软”,谁给它压力它就听谁的,所以
也就是一种颇为自然的信息载体。
来自各个渠道的无数“声息”,在上面杂乱传递,互相影响,发生复杂的冲突和变形,将它们自身的信号都给遮蔽掉了。
如果不是罗南事先阅读了相关领域的论文,尝试了上面演算推倒的多种可能性,带着定见去观察,大概率是要给错过去。
但只要是发现了,顺藤摸瓜,属于“啮空菌”的特质,也就很快地展现出来。
由于它们种群内部的天然联系,在“大通意”的特殊能力支持下,罗南也就实际把握住了瞳环28758号小行星及周边星域,绝大部分“啮空菌”的位置信息。
结合着有关论文资料,很快罗南就对“啮空菌”的种群习性,有了相对直观的认识:
“啮空菌”依附于时空结构,却终究和这个世界的时空架构格格不入。
这个时空环境,本身并不适合“啮空菌”生存,在这里,它们根本无法正常获得能量补给,所以,它们每时每刻都在大规模地消亡。
罗南利用“大通意”捕捉到的专属于“啮空菌”的“声息底色”,就是极不稳定的。
也许那个位置,前一秒还在“集体呼号”,下一秒就在时空结构的微澜中余音寥落,直至于无。
“啮空菌”的分布也是极不均匀的。哪怕“域外种”入侵本地时空,可能会从任何一个区域渗透进来,可随之进入并洒播开来的“啮空菌”,会自然而然地趋向时空结构的“边脊”,也就是不同规则时空
和位面的交界处。
这种地方会有一些规则冲突散溢出来的能量,对“啮空菌”来说,就等于是冰冷冬夜里的篝火,让它们在这个格格不入的时空中,有那么一点点能够取暖的地方。
而这也正是含光星系科研人员用它来进行时空标注的理论基础。问题是,时空规则的冲突区域,在广袤的本地宇宙中,终究还是少数,不是每波“啮空菌”都有这种运道的。所以它们将“寄生”作为重要的求生手段,借此获得能
量,实现个体分裂增殖,保证种群规模;另外,也是想获得快速移动到“时空边脊”区域的能力。
只要有勉强可以寄生的目标,它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靠上去。
事实上,一切生灵都是它们试图寄生的对象。
但除了“域外种”,又或者“僵尸蚁”这类的人工造物,它们基本无法寄生成功。
这一方时空,在规则上就排斥它们。罗南对所谓的“本地宇宙壁垒”缺乏研究,很难想象从这一方宇宙之外“跨界而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所以他对“域外种”的来路,一直持谨慎态度。不过,从….
“啮空菌”遭遇的“规则排斥”上面,他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含光星系的研究者会有这样强烈的怀疑。
也许,这就是一种“规则差”——罗南想到了纯大君的表述。
或许正是因为“规则差”的存在,“啮空菌”本能也在抗拒本地时空的规则。恰如其名,它们正不断“啮咬”周边时空结构,尝试通过这种破坏获得能量支持。虽说它们力弱,哪怕是最富集的“边脊”区域,也未必能对时空结构造成多么明显
的影响。但这种因“憎恨本能的啮咬”形成的“信号标识”,却能吸引对此高度敏感的“域外种”寻迹而去,以此顺理成章完成“合流”,实现“寄生”。由于“啮空菌”寄生的可选择性太低,基本局限于“域外种”,而“域外种”本身强弱不等、良莠不齐,“啮空菌”也有本能的“慕强”趋向——越强大的“域外种”,就
越可能吸引更多的“啮空菌”寄生上去。当“啮空菌”获得了强大的能量支持,“域外种”获得了对时空结构高度敏锐的感知,双方就实现了优势互补。由此,强大的“域外种”将几乎必然获得“撕裂虚空”的
能力,可以强行突破时空边界,完成渗透。
这种能力,正是来自于“啮空菌”。
另外,也不能忽视孽毒环境的影响。
哪怕是“域外种”,也不能豁免孽毒污染。“啮空菌”自身,乃至它们寄生的“域外种宿主”,都是感染者无疑,至少是非常麻烦的“病毒载体”——它们疯狂地想要“寄生”在高能量反应的生灵身上,也疯狂
追逐时空“边脊”,而它们的目标也就自然成为了孽毒污染的重灾区。
从“啮空菌”的生存逻辑上可以自然推导出以下结果:
首先,本地时空与“位面”“半位面”的交界处,就是“啮空菌”最为富集的区域,包括目前承载主基地的“半位面”。其次,在“啮空菌”弥漫的区域,“位面”“半位面”一点儿都不隐蔽,它们注定是“啮空菌”引导“域外种”疯狂攻击的目标,而且很可能吸引过来“大家伙”;相对应的
,也是很好的“聚怪”手段。第三,当前战场上,越强大的生灵,就越可能成为“啮空菌”青睐的寄生目标,也将变得格外“显眼”。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