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曹凯,哦,就是犯事那个,并非游民,但因为她姐姐与老药的关系,却是受这圈子影响而入会。后又快速‘荣升’到灵魂教团,还成了上面对接‘觉知会’的直接联络人,直到他死掉。
“像曹凯这样受影响而加入的青壮年人,这些年还有不少,其中又以游民出身居多。曹凯出了事,老药圈子里的老弱病残也还罢了,那些中生代、新生代就很麻烦,一个个都在接受调查……嗯,还有更大的麻烦。”
龙七心领神会:“游民回城政策正在敏感期,弄不好就会刺痛某些人的神经。唔,可能已经刺痛了,觉知会这种小虾米兼不稳定因素,被这么个针对法,应该和现在的大背景有关系。”
毕竟,处置“前游民”不合适,处置恐怖分子就理由充分了。
弗里斯摊手,他也是这么想的。
龙七扭头去看那处“面试间”,开始猜测老药的行为模式:“话说他们这批人,当年能忍下一口气,十多年过去,更不至于突然要来个鱼死网破——所以在湖城规则下争取,是最正常不过的选择。
“那帮老弱病残商议出的办法,大概就是前面说的,与灵魂教团搞切割,跳船到浑敦教团。
“然而,以浑敦教团近年内卷的程度,想在‘百面祭’上抢到一枚面具,成功率实在不能保证。如果面具没抢到,反过来又让灵魂教团这种恐怖组织给报复了,那可真是鸡飞蛋打,提建议的人要给戳脊梁骨戳到死的!”
弗里斯咧嘴摇头:“老药不是提议人,但投了赞成票。也是曹凯与他家的关系太近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更主动。”
“压力山大呀。”
龙七能够体会这种人际圈子里面的窒息感。就好像是缠身的巨蟒,有时任它吞掉可能还好些,否则每挣扎一次,带来的只会是更大的痛苦。
除非你有一把外来的利刃帮忙。
可接下来,你大概就没朋友了。
正处在“没朋友”阶段的龙七,对老药也有些怜悯:以他现在的病残之身,想抗住实在太难。
龙七和弗里斯一时沉默。
直到山风吹来,龙七才恍然回神,继续分析:“老药事先应该没考虑过找文慧兰打点,也对,两人如今的地位天差地别,找都不知道哪儿找去;同样的,他多半也不知道今天会在这里碰到文慧兰,否则不会是这么个仓猝反应。”
两人在这里判断勾勒,还原事实真相。另一边,没了饮料镇压的赵汐,已经不耐烦地嚷嚷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再搞这些阴阴阳阳的密谋,老天爷都要放雷劈下来了!”
弗里斯和龙七都一怔,齐齐抬头,看向天空。
也许是龙七破罐子破摔式的下播,导致百万网友怨念失去了直接介质,总在空气中徘徊,以至积蓄成云,隔开了今日本来甚好的阳光。
山区天气变脸好快,乍见云气遮阳,便有急风扑来。初时还有点儿残余的暑气,再一波就是凉浸浸的,头顶的云层更像是塌了梁柱,一降再降,不多时淹没了群山,直压到头顶。
一时群鸟惊飞,鹰头场也瞬间忙成一团。
显然要下雨了。
南坡往东,来时的河道上还好一些;但往西看,他们刚才所在的堆场码头处,盒子式装载车以及蚂蚁式的工人飞奔来去,处置船舶货物,一个个如临大敌。
早前老药在草拟路线方案的时候,就给龙七等人讲过:当下正值汛期,前面也下了几场雨,山顶土体含水量饱和,岩层中的压力水体蓄积待发,一旦再有暴雨,爆发山洪泥石流的可能性极大。
堆场这边,对此应该设有预案,做出了针对性动作。
倒是弗里斯、龙七这些外来户,反应终究慢了一拍,看了会儿热闹,才猛地警醒:
“哎,水道还能走吗?”
“boss应该没问题,呃,山君也无所谓,咱们就要好好合计合计了。”
由于是到南坡西侧看堆场码头,弗里斯等人不可避免地要来到山君附近,想想之前那三瓶功能饮料,他们真有点儿心虚。
山君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视线先是在骤然灰黯下去的水面中巡逡,片刻又抬起,远眺已经被云气遮蔽大半的连绵山体。
他看得非常入神,下意识还有动作:左手揉捏着如钢筋一般的右臂,皮肉乃至骨头的摩擦声,都清晰可辨。
赵汐以目示意:他在看什么?
然而,他眼珠子都要扭伤了,也没得到弗里斯、龙七的回应。
如此默契全无,赵汐悲愤之下,只有老老实实通过私人频道,重新复述一遍问题。
龙七这次秒回:“可能是察觉到了异样。”
“啥异样?”
“也许,百峰君?毕竟,我要是它,现在也该哆嗦几下了。”
“不要说得太夸张、太乐观,好像我们今天就是去郊游……哇哦,出来了。”
赵汐说的是“面试间”那边。
然而他的表述明显不够准确,目前出来的只有文慧兰。
她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出来透透气。只与这边几人点头示意,便转过脸,在阴云狂风中独自漫步,一直走到南坡边沿中段,望着鹰头场对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