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妇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说她儿子生病了,求我救救他。
她儿子生病了?让我救他?让我好奇的是,这农妇怎么知道我能救她儿子啊?莫非,她从我的外在形象,看出了我由人的身份。
“你叫什么?”薛姐伸手把那农妇拉了起来,问。
“我叫蔡桂香,我儿子叫孔帆。昨日有个算命先生的路过,他给我算了一卦,说今日我在这里等着,能等到一男一女两位可以救我儿子性命的贵人。”从蔡桂香这表情来看,她说的不像是假话。
算命先生?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并没有谁是算命先生啊?
我问蔡桂香那算命先生长什么样?结果蔡桂香跟我说,算命先生不让讲,要是讲了,便不灵验了,我就救不了她儿子了。
本来,我想逼这蔡桂香一下,说她要是不讲,我便不救她儿子。可是,一看到她那张满是担心与焦虑的脸,我顿时就想起了我妈,自然也生出了那恻隐之心。
蔡桂香只是一个普通农妇,没必要为难她。
“咱们去看看吧!能帮就帮,多做件好事,就等于多积了一份阴德。”薛姐把嘴凑到了我耳边,很小声地对着我说道。
悬壶济世算得上是由人的天职,既然撞见了这事,那便不能袖手旁观。再说,我隐约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那个算命先生到底是谁,我也很好奇。
蔡桂香的家就在前面,是一间看上去十分破旧的茅草屋。整个杨柳村,看上去都有些穷。土墙房子在这里,已经算是最好的建筑了。不过,蔡桂香家这茅草屋,跟别的屋子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太寒酸了。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蔡桂香的家破旧得有些过分。现在一进屋,我顿时就有了一种心酸的感觉。她们这家,也太穷了一点儿吧!
屋里连张床都没有,有一个全身脏兮兮,上身穿着女人的破衣服,下身穿着女人的烂裤子,约莫十来岁的男孩,躺在一张烂木板上。那烂木板,还是放在两块条石上的。
这男孩应该就是蔡桂香的儿子孔帆,从第一眼给我的感觉来看,他实在是太瘦了,除了骨头基本上就是一张皮,根本就没肉。
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孔帆的面色本就是蜡黄蜡黄的,很不正常,根本就无法通过气脸色来判断症状。因此,我决定号号他的脉,看能不能通过脉象,断出他的症状。
我把食指和中指的指肚轻轻搭在了孔帆的手腕上,可我号了半天,都没感觉到他的脉搏。
没有脉?怎么会没有脉呢?
营养不良,必然导致气血不足。脉搏是因气血而生的,若是气血太虚,脉搏确实会显得十分的微弱。微弱到让人感受不到,那也是正常的。
脸色看不出来,这脉也号不到。孔帆又是昏迷着的,要想用问,那肯定是不行的啊!中枢可控全身之脉,现在这情况,我只能取中枢,激脉搏,看能不能起点儿效果。
中枢穴在后背上,位于第10胸椎棘突下凹陷之中,要想取此穴,需得先把孔帆的身子翻个面。
孔帆本就消瘦,外加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体重也就四五十斤,所以我很轻松地便把面给他翻了。
在翻了面之后,我把那破了好些个洞的烂衣服给他掀了起来。
这背看上去好脏,就像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洗澡了一样。在给人施针的时候,还是得讲卫生的。于是,我让蔡桂香赶紧去打盆水来,说先给孔帆洗洗背。
不一会儿,蔡桂香便端着一个缺了口的塑料脸盆回来了。那脸盆是脏兮兮的,甚至里面装着的水,都有些黑。
“要给他清洗背,水这么脏,岂不是越洗越脏吗?”我真是有些无语,有蔡桂香这么当妈的吗?
“这已经是最干净的水了,平时我们喝的都是这个。”蔡桂香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薛姐那娘们,此时已经凑了过去,用手在脸盆上面扇了扇,然后说:“这水好臭,你来闻闻。”
看着就黑黢黢的,像是下水道里的水,能不臭吗?明知道臭,还让我过去闻,这娘们,是想要存心捉弄我吗?
不过,薛姐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她叫我过去闻,再怎么,我都是得过去闻一下的。
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盆子里那水,不仅是臭,甚至可以说是奇臭无比,臭得我仅仅只是闻了一下,胃里就翻江倒海了起来。
“你闻出来了吗?”薛姐微笑着问我。
这娘们,把我臭成了这样,还好意思笑?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要捉弄我的。
“我鼻子又没坏,这么臭,怎么可能闻不出来?”我给了薛姐一个白眼,说。
“既然你闻出来了,那就跟姐姐我说说,你到底闻出了些什么?”薛姐一本正经地问。
“臭啊!除了臭没别的味儿。”
刚一把这话说出口,我的脑海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些什么。不对!这水的臭味有些不对!我再次把鼻子凑了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
那酸爽,差点儿把我呛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