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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神像的神龛连垂帘也已然残破不堪,神椟更是不知道丢哪儿去了,院子里面长满了杂草,所幸没有长到庙宇里,崩了无数个小角的神像此刻看上去浑然没有祥和之气,更多的只是狰狞。
院子里有着一株歪把子枣树,不过却也已然枯死,再也生不出哪怕是一片绿叶。这里是老余等渔夫在闲暇时刻休息的地方,如果没有要紧事,他们晚上都是也在这破庙中住下,毕竟河边离村子有着二十里路,他们只有在凑齐了打捞到的鱼后,去市集卖了才会顺便回家一趟。
看了眼青年腿上显得有些恐怖的伤痕,老余叹了口气,好在已经开始愈合了,他从破庙里抱出一床破被子,又烧了一锅温水,这才将青年的那身黑衣褪去,用烫水就着布擦拭完青年的身体,使得青年皮肤变得通红没有冻死的趋向,这才铺着稻草,将青年放了上去,盖上那床被子。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是死是活,可就不是我所能预料的了,老余叹了口气,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从怀里摸出几块干粮啃了起来。
老余家里也没有多富裕,虽然留有几个剩钱,但也不会浪费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他虽然人善,却也不是个大发善心的傻子。
这一天晚上,其他的渔夫也是回来了,看到老余竟然真的把这青年救了,一个个都是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很快便是有渔夫开口说道,“老余啊,你怎么这么傻哟,你把他捞上来,要是他醒了,赖上你可怎么办。”
老余苦笑,开口道,“我这人吧,就是见不得坏事,能救一命是一命,要是他还没死的话,过些日子我带他去集市找大夫看看。”
其他的渔夫点了点头,他们也不是铁血心肠之人,上天都有好生之德,更别提活生生的人了,这时候也都是开口道,“这样也好,看这小子有些力气,要真好了,有些良心,帮你做些农活,家里的条件也会好上许多。”
老余倒是没有想这么多,他没想过要这青年报答自己什么,只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慢慢地,三天过去了!
在破庙里的青年没有吃哪怕是一粒米,也没有喝水,但是脸色却是越来越好看了,有种快要苏醒的感觉。这确实让那些渔夫啧啧称奇,而且青年腿上的伤疤也是慢慢愈合结痂了,见到这个场景,老余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真的走了,那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所幸的是看样子已经有苏醒的痕迹,自己也能省下一笔去看大夫的开销,是以脸色也是越来越好看起来。
这时候他也开始琢磨起之前其他渔夫说的,在这里,多一个生力军,的确也就是等于多一份收入。当然这个念头也不过只是一闪而逝,毕竟他救人也不过只是为了心安,没为了其他。
这一日,老余打足了鱼,准备去集市一趟,叹了口气,暗道送佛送到西,也就将青年和那些打上来的鱼一起放在板车上,慢慢推走,看到老余的模样,那些渔夫皆是摇头晃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不过如果那青年真的醒过来的话,家里多一个壮丁总归是好的。前几刻还在为老余感到不值,这一刻却是又觉得老余捡到了天大的便宜。
正午的时候,老余将青年拉回了家,他的媳妇看到老余竟然拉了一个人,还以为老余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等到老余解释完后,也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过多的责怪老余。
老余家里有五口人,他的父母尚在,还有一名八岁的儿子,他媳妇平日里在家里纳鞋贴补家用,父亲却是一名手艺人,经常雕刻一些佛像去集市卖,母亲则是管理家务,一家人各司其职,在村子里的生活也是如日中天。
而在老余将一海拉回家的第二天,一海醒了。
在老余看到一海醒来时是在一个伴晚时分,老余没有去问他因何而掉入河中,也没有人去问他姓名,同时叮嘱小孩也不要靠近一海。但是老余家的那小孩又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很快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一海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前方,并没有什么危险,便避开自己的爹爹,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朝里面的人问出来,“大哥哥,听爹爹说你一脸好几日没吃东西,身上的伤却是自动好了,你是神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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