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是剑走偏锋,按照自己的推想,直指对方咽喉,一剑封喉。
因为,吴市长断定,这个急着屁颠颠忙着给老搭档汇报的人,就是这个分管于副市长。他猜对了,对方没了声响。可话筒中,却分明隐隐约约听见,于副急促的喘息。
终于,于副承认了。
却把事情的顺序,倒了过来。
“是的,我离开现场时,正好接到温书记的追问电话,我也就把相关情况对温书记作了汇报。”好个狡猾的于副,反客为主:“我知道我做得不妥,可他,毕竟是堂而皇之的市委书记么。再说,地球人都知道,温总又是他独生儿子。我,不能不说呵。”
果然,吴市长一时无语。
可他心里明白,一定是于副主动积极,抢先汇报的。
按自己对老搭档的了解和他的性格,无非就是打来电话套近乎,客气寒暄罢了。可如果呢,你于副要没有二面讨好,为自己多留条后退的私心和野心,对方就会话不投机半句多,王顾左右而言它,知难而退……
薄处睁开眼睛,略带烦躁。
对他做了赶快结束的手势。
吴市长点点头:“好吧,这事儿明上午你到我办公室再来议议。再见!”“再见!”嗒!吴市长按了手机,顿顿,又打开,在键盘上点点,对老婆谦意的笑笑,凑近了自己耳朵。
“陈主,我是吴江。”
二分钟后,吴市长关了手机,吁出一口长气。
陈主的介绍,完全印证了自己的推想。史队做得很好,于副合的是稀泥中的稀泥,左右逢源,二面讨好……薄处捂捂自己耳根,半闭着眼睛:“说完了?”“说完啦。”
“你那个于副真是小人,半人半鬼,当初是怎么提上来的?”
“唉!见怪不怪吧。小人和半人半鬼,在这个世间活得很好嘛。倒是正人君子和干实事的,处处碰壁,举步维艰。这个社会,谁稀罕你哦?”
吴市长喟然长叹。
“于副不是我提的,是一种历史遗留和协商妥协的产物。说实话,就是我,现在虽然讨厌他,憎恶他,可我也不得不用他。中国的事情就是这样,你也不是不明白。”
薄处叩叩沙发边沿。
“对不起!如果在我手下,我立马放了他的外勤。把他的精力和细心,派去对付风尘仆仆和餐风宿露。”
“可我不是公安局的处长。”吴市长谈然的绷着脸,看着她:“我得考虑全局,得为全市百万市民负责。”薄处霍的睁大眼睛:“悲剧正在这儿么。考虑来考虑去,负责去负责来,你整个人格都扭曲了。恨他,恨不得一脚踢开他。撤职查办,双规,约谈,可工作上又离不开他。要都换了史队这种炮筒子,只怕小事整成大事,大事整成不可收拾。吴市长,是不是这样哇?”
吴市长沉下了脸孔。
“行了!
很凌厉,也很一针见血,可于事无补。官场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漩涡吞噬的,全是会游泳挣扎的高手。那些徘徊不前,左右为难者,反倒是最安全的,你要懂得这个道理。呃,二个孩子呢?”
吴市长这才发现二千金不见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出去啦?多久出去的?”“习惯成自然么!”
薄处不以为然:“可惜大双这孩子,我看着心里着急啊。化缘化来了五万块,貌似快乐高兴,实际上是心里烦闷,寻找寄托么。一个鸿达,害了多少人?还有脸起哄,妄想东山再起?依我说啊,就让史队借此机会,彻底拆了鸿达的那间所谓办公室,端了他们的巢穴,彻底了却后患。”
吴市长听了,缓缓摇头。
“欠妥!人家在本市还有着很大的市场。
多少人还把发财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要这么做,搞不好会众叛亲离,成为孤家寡人。
那样,还不如自己现在下台了事。再说,我一个人决定得了吗?毕竟人家还是市委书记,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和部门。如果硬要鱼死网破,我也不一定能赢。可那样,不更趁了许多人的心意?”
良久,薄处叹一口气。
恨恨到:“作茧自缚,作茧自缚么!那就混吧,熬吧,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吧,看谁玩得过谁?不过,这事儿你也不能这样不死不活的拖着,挑战即出,不接招是不行的。”
她瞧瞧老公,轻轻问到:“需不需要我帮帮你?”
吴市长摇头:“不用,你不要插手。这家伙鬼得很,谨防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下不了台。”
薄处疑惑,看看自己的市长老公,狐疑到:“吴江,好像你以前不是这样子么!嗯,难道你有什么把柄,被人家捏住了不成?”
吴市长心中一跳,微笑着。
“你多心了。对了,上午给你打电话时,旁边没人吧?”
“局域网,保密电话,你外行啊?什么事急不可待的?”吴市长就放低了嗓门儿:“×老做了叮嘱,现在凡事要格外注意,你也莫大咧咧的呢,你知道什么是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