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自己这把年纪的厅局级,总是恭恭敬敬,笑容满面。“叔叔!”“伯伯!”“阿姨!”直挂在嘴上,叫得大家心里暖融融的,明里暗地都夸奖到:“温书记养了个好儿子,一表人才,儒雅俊朗,又有本事又有礼貌,真是本市的青年俊杰啊!”甚至,某些家有待嫁女儿的厅局级,俩口子还兴致勃勃商量着,是不是就让?云云。可谁也没想到风云突变,一个晚上,青年俊杰成了落汤鸡……
“这样吧,小温,我刚从吴市长办公室出来。”分管副市长到底开了口:“我是一早接到史队手机的,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急忙赶到来了。”见大家都沉默不语的盯着自己,于副字斟句酌的又说到。“我想,凡事事出有因。城管呢,有城管的职责,小温你呢,也有你的道理儿。我看这事儿我们先给领导汇报上去,先不说谁对谁非,理清事实后,再秉公办事,可以吗?”
到底是滑头的老官吏,于副这么一番话,自然令温总高兴。
“谢谢!于叔叔,现在中国是法制社会,我相信党纪国法,也相信市委市府会秉公而断。”他笑呵呵扫视着这一行人:“更相信为人要有原则,更要有良心。那些过河拆桥,得利忘本的王八蛋,不会有好下场的。”
于副有些尴尬的咧咧嘴巴,“呵!呵呵!好的。好的。”
可于副的表态,却让史队和陈主愤怒和不安。你于副不过是到此走走过场,然后回去照样坐自己的办公室,上传下达,动辄训人,我们可就得必须面对现实,合不得稀泥。再说,也无法合呢。吴市长亲眼所见,下达拆拆掉命令。现在,拆掉是拆掉了,可对方不但趁乱打伤城管,而且根本不服气,看这姓温小子的嚣张气焰,注定后面还跟着要闹事儿,一闹起事儿,倒霉的不又是我们?不行,现在得当着你分管副市长把话说清楚,以杜绝后患,你想溜号?哼!没门儿!
这样想着,史队就望贼自己的顶头上司。市建委主任呢,则意味深长的瞅瞅他。虽然双方从对方的眉目神情之间,知道了对方和自己想得一样,可这层纸真要戮破,也得要有点勇气。毕竟温总后面站着市委书记,这压力呢,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
于副也把二下属的心思,琢磨了个透明。他知道二位都对自己不满,可不满又怎样?就如自己面对吴市长温书记一样,对二人的许多处理方式和话儿,同样不满,却只能埋在心底,最终默默烂掉,化为烟云。
这种场合,下级服从上级,上级的表态和意见,就是下级的态度和建议,历来如此。这是官场的基本定律和为官者的基本准则。不满又怎样?忍着!他对温总伸出了右手:“那么,小温,再见!”
温总站起来,笑呵呵握住于副的手。 “于叔叔,你老这是看不起我呢。日近中午,再怎样也得盒饭吧?”他扫扫史队和陈主,话中有话:“陈主能喝,史队更能喝,天坍地塌,沧海桑田,虽然现在各为其主,可感情还是存在的,想当年,”
市建委主任实在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转过了身。史队鼻孔冒烟,哼地声,双手一叉腰,城管大队长的威风和痦气尽显。“温总,少来这一套!今天咱们得当着于副市长把话说清楚。”
“史队!”于副威严的喝到:“什么态度?谈话么!”
“谈话?”史队冷笑一声,瞪着温总。“他这是在训斥啦!哎温总,想你人不过二十好几,学历不过大本,经验不过娘儿们,本事也不过如此,你何以那么自我感觉良好?”陈主转过了身,二个秘书也张开了嘴,一齐瞧着他和温总。
“史队!”于副有些恼羞成怒,嗓音嘶哑,还有些颤抖。“行了,回吧。”
史队像没听见,依然叉腰瞪眼的。“明明知道这景观大道二旁的高楼,严禁挂标语,谣言惑众,影响本市的安定团结;明明知道这事儿城管不得不管,非管不可;你却唯恐天下不乱,暗中策划,啸众闹事,趁乱打伤我四个手下,你故意与我过不去,以为本队长好欺负是不?我警告你小子,不要太嚣张,得意忘形,惹火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说史队只是一介武夫?他巧妙的把这事儿,上升到温总与自己的个人私事儿,与双方敏感的主要人物都不沾边。这就令一直替他揪着心的陈主,欣然而笑,“史队,行啦!人家温总的态度还是很好的。”
“好不好我心里透亮。”城管大队长依然不依不饶,动了真怒。
其实,粗中有细的史队,先自在心里拨了拨小算盘:于副名声不佳,政绩也差,前年的换届选举中,就差点儿落选,据说,是吴市长发了话。“还是不下了吧,这届后就退休啦,风风雨雨,不容易啊!”
可是现在,听听这家伙说的话,看看他办的事?谁都明白,吴市长派他来现场,当然是想他出面把所有的问题拦下,以喊轻自己的负担和被动。可他呢?凡事一推而光,嘴巴溜圆溜圆,就想着自己不得罪人。他妈的!有这样对待自己恩人的么?仅这一点,老子先就看不顺眼儿。还有,于副虽然分管着市建委,可自己头上是陈主,他离老子还远着呢,县官不如现管,不尿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