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哪来的鬼？没有的事么。”冯院一口否认。
“让你失望了。”冯院讨厌和公安打交道。在他潜意识里，公安找到上门，总不是件吉兆事儿。所以，现在只想着如何把代局尽快打发离开。没想代局点点头。
“现在哪来的鬼？以诈传诈呢，不过，”掏掏自己衣兜，忽然掏出张相片递过来。
“见过吧？”
冯院接过瞧瞧，摇摇头，又还给他。可代局不接，仍然问到：“见过吗？好好想想”冯院摇头，可眼睛突然不动了。
哎呀！昨晚上那女鬼，不就是这相貌？冯院看得十分清楚。长眉，杏眼。似嗔非嗔，含怨带恨的，可她相片怎么在代局手里？
冯院神情早被市公安局长看在眼里，代局点点头，收回了相片：“冯院，如果再碰到，你就认真瞅着她，不要怕。你我都明白，世上本没有鬼，如果真有，那只是有人装神弄鬼。你不怕，就没事儿。明白了吗？”
冯院也回过神，有些闷气：“不明白！代局，你一大早，顺路就是为了谈这个？是不是大题小作了？”
代局却罕见的笑笑。“也可以这样说吧，和你们一样么。医案如山，我们公安也命案如天。没抓到凶手，就一直揣着琢磨着呢。”
冯院有些醒悟：“哦，你的意思是？”代局站了起来：“有空聊吧，作为吴市长亲自引见的院长，我想，保密这事儿就不用我提醒啦。对不起！我来还不只是这，一样走后门来罗。”
见堂而皇之的市公安局局长，严肃突然换成了热情，甚至连语气也变得近乎于讨好。
冯院沉重的叹口气：“代局，没这必要吧？公安国安检察法院海关税务等，不是安排在第一批么？”
“这样还有什么第一批第二批的？”代局搔搔自己右脑门，脑门正中一颗黑痣，特别显眼。
“呼啦啦的一下涌来这么多人，谁都想跟人急眼儿呢，冯院，往前移移吧。把路队那一拨家伙，移在我们后面。我们人不多，也就是三百来人而已。”冯院为难的瞟瞟他：“再说吧，再说吧，我试试。”
“我也知道你难。”代局转身到，“可确实抽不出时间啊！所有中干一集中，这全市各派出所就得唱空城计，责任重大呢。回了回了，你忙吧。”
瞅着代局一晃就消失了身影，冯院真有种自己被挤在磨盘下之感。没说的，一定是路队自己不慎说漏了嘴，代局才借此机会直截了当。代局是路队顶头上司，冯院你答应他下属提前，却不能答应其上司？你就看着办吧。
要说这每年底的全市厅局级大体检，本是吴市长的一项惠民创举，似乎在别的地级市还从未有过。每年12月，全市所有厅局级以上领导（包括一些挨边儿的特强主管局副职），由302医院统一安排身体检查。这是项由财政出钱，厅局级们享受的好事儿。
可刚开始时，却遭到了大家的强烈抵制。长期的官场生涯和权力斗争，让每个人心中都横着的那根弦儿，时刻都绷得紧巴巴的。接了标着市委市府台号的红头文件，每个人的脑中，不约而同都会浮起了“排除异己”“控制掌握”“打击陷害”以及“非正式换人”等警句，给予冷冷一笑。
对于吴市长和温书记，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这一对儿全市最高领导，性格各异，各有特色，相互勾结，互相平衡。都是为了自己的乌莎帽而整人毫不手软，严厉无情的主儿，没准儿，这个馊主意，是二人又一次对付什么而想出来的？
只是通知嘛！并不是什么必须。
即然如此，兄弟姐妹们，咱们以静制动。二个字儿：不去！
可二最高领导呢？却对这事儿不催不急，不温不火。世上本没有什么严密无缝的铁板钢块，更何况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无可抗拒。手握大权，自以为是的官吏们，对此更非比一般平民百姓。当陆续体检后的厅局级的消息传来，顽固派睁大了眼睛。
有病，医病！无病，防身！
这与病人的的品德，素质和工作表现等等，毫无关系……啊哈！即然如此，何乐不为？咱为国家利益，东奔西走；为党的教导，忠心耿耿。为百姓生活，餐风宿露，到头来累出一身病。想想一切都是假的，只有身体才是真的，为假的赔进去真的，也实在划不算吧？
不去，就太傻不瓜叽的了么？众人这才主动积极，蜂拥而来。可是呢，全市的厅局级以上领导，实在太多。
再说，大家都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忙忙碌碌。离开一天，那可真是不习惯和要命。所以，每年的厅局级体检，都让大家头疼。
每每想到这儿，冯院都要摇摇头，颇对恩师有点怨言；你这是何苦来着？本是一番好心，愁着好的主意惠民的办法，几乎都让温书记独占了，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大体检。却不知道，从此把弟子置于了左右为难地步。
我只是一个医院院长。说直白点，连厅局级也算不上可现在这么多大人物和强势主管局，全部压在了我的身上，你让我情以何堪？桌上摆着好几个大医案，昨天是冬局，今早上是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