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风雪减弱,百姓大多都从屋里走了出来,这时是街上非常热闹的时刻,也是酒楼等客人很少的时候,流霜穿行在人群之中,看过形形色色的脸。他想趁正午时间合适,去一趟东郊墓地,回来时再去拜访酒楼。
这时从东城门出去的人很多,但是去墓地的却只有流霜一个,即使这是正午,但流霜依然警惕,脚下的冰雪涌动。梅灵从流霜丹田处飞出,由于太长时间都在狭小的空间,很是憋闷,所以一出来就到处飞,就像个出了笼子的鸟。
正午时,阳气是一天中最浓的时候,果然没有什么风雪幽冥出来捣乱,安静的墓地里,只有流霜的低语,他此时已经有能力在石碑上刻上字,但他当初的疑问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想来也十分惭愧。
他正在刻字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流霜转过头去,熟悉的脸出现在风雪里。
“你来做什么?跟踪我?”流霜皱眉道。
“做个了断吧。”刘威面色平静道。
“什么了断,我们都是踏雪学院的学生,没什么深仇大怨。”流霜有些郁闷,仇恨竟然能让他对素昧谋面的人刀兵相向。
“我时间不多了,这几年我都是在苟延残喘,我的身体早就支离破碎了,为了我卧病在床的母亲。”刘威阴冷的面色里透出一丝青气。
“你究竟做了什么?”流霜警惕地站了起来,鼓动着元气。
“哈哈哈。”刘威疯狂地大笑道:“事情不是因你而起,但是你是它的终点,到这时,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我用我的丹田精华换取治病良药,可是母亲的病没有好转,就像个活着的死人,我撑不住了,我来找你了结。”
“我可以帮你啊。”流霜握紧一道凝结出的冰刺。
“没用的,院长都无力回天,而且你怎么帮啊,找那些大人物?我不要!我要你死!去陪我们!”刘威嘶吼着冲了过来,霜色的元气伴随着鲜血而来,流霜双掌击出,却被震得吐血。
刘威也在吐血,只是一掌,他脸上的青气便又重了一分。他凌空飞起,半空中一道元气构成的大拳掀起风雪的呼啸向着流霜头顶而来。流霜运转步法,勉强躲过这个玄门境的刘威的攻击,虽然他身怀重病,但境界的差距仍然不可轻易逾越。流霜根本找不到机会攻击,刘威就像只野狗,一刻也不停息,竭尽全力施展每一招每一式,流霜以雪舞银蛇配合步法也仅能不被正面打到,但接连的打击之下,已是身受重伤。
梅灵自旷野飞来,直接冲入流霜丹田,红光一闪即逝,而刘威眼里只有满身是血的流霜。流霜感受到身体里涌动的元气,用冰雪凝结为盾,抵挡住了刘威的攻势,但右臂却骨折了。流霜趁着这一刻的时机,迅速凝聚出了一条大蛇,为此流霜再吐一口血。
大蛇与刘威缠斗起来,流霜得以喘息,但体内元气剧烈消耗着,刘威此时双眼通红,早已忘却玄门境的优势,用最原始的方式,撕裂了大蛇,流霜元气震动,又是一口血喷涌而出,刘威也浑身是伤,但他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犹如恶魔般的眼睛盯着流霜,体内玄门打出,向流霜镇压而来。流霜脸色苍白,想躲闪也是无力,直接被布满冰晶的玄门打飞,重重地摔在地上。
刘威狰狞地笑了,他猛然踹向流霜的小腹,流霜惨烈的声音和鲜血一同涌出,梅灵早已萎顿。刘威仰天长啸,脸上青气布满,他扑在流霜身上,揪住流霜的衣领,一拳拳的打了下去,流霜此时意识模糊,连痛觉都好像不见了。
“噗”轻轻的响声自刘威的丹田传来,原来流霜下意识地把手中的冰刺扎入早已没有防备、陷入疯狂的刘威的腹部,他的丹田破碎了,一道道寒气溢出,他嘶吼一声,将流霜甩了出去,痛苦地卧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捂着丹田,鲜血如泉涌出。
过了一会儿,流霜摇了摇满是血迹的脑袋,一阵阵疼痛像潮水一般涌来,流霜竭力爬起,也没有看倒在地上、面色铁青的刘威,酿跄地向着大路走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最终,他还是倒下了。
刘威已经不动了,双眼圆睁着,身体被风雪覆盖,他露出来的脸艰难地露出笑意,这多想多年前的场景啊,还是一样的地方。
入夜,风雪加大,幽冥现,只见他们在雪地里挖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