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武藏这种老不正经的调调,甚合杜远胃口。两人相视耸肩,淫笑连连,把呆萌的大喵天师晾在一边。
岂料身后还有个红袖,上前一把揪住杜远右耳,“你也想去喝花酒?扶桑的花花世界可是很有名呢——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走啊!”
阿杜立刻换上凛然表情,正色回道,“不成。陪宫本大哥嘴上乐呵呵也就罢了……咱们还有大大的正事要办!目标伊势神宫——出发。”
见他嘴脸变化功夫了得,大剑豪很是佩服。一把拉住他高举的胳膊,“去伊势神宫干嘛?那地方玄乎得很,可不敢乱来!”
淳于帆听他讲得认真,上前一拱手,“前辈且细细说来——那地方怎么个玄乎法?”
“唔……你们可知,为何只有它被称为扶桑千百神社中最顶级的存在?”
“全赖扶桑至高神祗——‘天照大神’常驻。”淳于帆读过的典籍发挥了作用。
“常驻不常驻我不知道,”宫本武藏瞪起环眼,“但她的神体确实一直供养在那里。”
“木乃伊!”杜远来了兴趣,“扶桑大神也搞这个?还是说——大神暂时肉身入定,阳魂离体纵横万里去了?”
大剑豪嘿嘿一笑,“神体不是肉身,是本土专有叫法。天照大神留在人间的,只有一面宝镜,名曰‘八咫’,神道教素来把此物奉为天照神体供养。”
一听还有宝,杜远精神倍增,“什么叫神道教?听着挺神叨的……”
“我们扶桑的土产,让天朝上国朋友见笑了!”宫本倒是豁达,看来他真是除了武道啥都不信。
好在淳于帆及时补充,“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这段话取自,早在汉代传于扶桑。此方民众截走‘神道’二字,创立了自己的信仰。”
杜远一拍手,“妙极!原来源头仍在天朝。那还怕啥,咱们就当‘神道圣使’驾临,且去走他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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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等人别过边锋,即刻寻了个无人胡同,划亮瞬移火柴,由帝都直飞丹园。
这里比想象的要冷清,只有丹老站在湖边,和黄二皮并肩而立,欣赏大头的捕鱼表演。
“老爷子,人呢?都哪儿了?”文从心很好奇。
丹老搓了搓粉嫩小手,“都忙着呢。新年新气象,个个忙着开拓新业务……你们的回来得正好。拉拉闲不住,说这里太无聊,跟我讨了几根火柴,自己打个飞的去非洲了。”
张辽愣了一下,才想起“拉拉”是丹老对浦茜拉特有昵称,他顿时有些紧张,“一个人?去孟菲斯寻补天石?不太靠谱吧!”
“她说她以前去过,熟门熟路……咦,你身上哪里来的一股子煞气?”丹老像一只粉雕玉琢的京巴,围着张辽绕行一圈,鼻翼不停唿扇。
“鼻子真灵!”凤筱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辽哥拿出来亮一下——”
张辽犹豫了半秒,乃旋动空间戒指,取出那柄九九式伞兵刀。
“嚯,够凉的啊——”丹老捏着刀尖接过去,随手掂了掂,脸色一变,“呦呵,里面还挺挤!”
张辽一转念,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可不,这把刀原本由聂政魂魄驻守,才成为一柄魂器。
后来又搬进去聂政的姐姐聂嫈,再后来——华山一役过后,冥界三大刺客要离、豫让和朱亥的血魂也被吸了进去。
最后一个报到的,是裴旻自己的灵魂。
一二三四……足足六个人住在半尺来长的短刀里,不挤才怪!
遂低声禀告,“有一位是刀主,也是我的朋友,过命交情。”他把“过命交情”四个字加重了语气,生怕丹老反感生人。
丹老猛一抖手腕,从刀身中甩出一道灰气,瞬间化为虚幻人形!
“是这位吗?”
张辽一怔,待仔细观瞧,“不,不是……这位是刀主的师尊。”
聂政的灵魂似乎有些疑惑,正死死盯着丹老,仿佛在想这“娃子”哪里来的通天法力,居然一下子就把自己逼了出来!
“哦?”丹老手腕轻颤,又是一抖,第二道灰气甩了出来,“那就一定是这位了。”
这道灰气也化为虚幻人形,似乎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看模样——不是裴旻是谁!
张辽有些激动,面带喜色道,“对的,对的,正是此位!您别再甩了,剩下的都不是正主……”
丹老感觉到聂政带来的敌意,回望过去,嘻嘻笑道,“这家伙煞气比刀主还重,难怪我猜错。”
张辽急忙夹在中间打圆场,“聂先生,这位是……我单位领导丹老。丹老,这位是著名刺客聂政先生,他弟子裴旻是我朋友。”
这番介绍很到位,里里外外意思就是“在场的都不算外人”。
“哦,”丹老瞧了一眼昏睡中漂浮的裴旻灵魂,“你朋友缺营养啊,得调理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