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顺势而为,弄假成真,对外貌似愤怒地向星辰索求相应补偿,对内则清理不安分的大公们。”
泰尔斯努力把自己从摩拉尔给予他的震撼中拉出,怀着难言的心情看向国王。
“这就是为什么我开始怀疑女大公的身份:努恩没道理会留下一个女大公的同时还留着一个足以掀翻前者的儿子,从让龙霄城陷入继承之争的可怕漩涡里相信我,从威兰领的奥勒修到安伦佐公国的月季花,这是贵族家门里最可怕的灾难。”
“当然,他最大的惊喜应该是你,泰尔斯,一位可以在未来,在摩拉尔消失的时候,在龙霄城内外交困的时候,在他威势渐衰乃至撒手人世的时候,拯救龙枪家族的星辰王子。”
“一件绝佳的工具。”
国王目光复杂地看着泰尔斯,好像眼前的王子是一件物品。
“就这样,努恩用一个冒充的女大公网罗住你和星辰,稳住了沃尔顿家族在龙霄城的统治,让龙枪家族平安度过天生之王不在的年头,同时对你们隐瞒起最大的秘密:也许有一天,里斯班或者陨星者会迎回在外面玩厌了的摩拉尔,龙霄城重回沃尔顿的手中,星辰的算计尽皆落空。”
查曼王结束了自己的话语,静静地看着泰尔斯。
泰尔斯一言不发,眉头时聚时散,默默地思考了将近两分钟。
怎么会……这样?
他的眼前出现了努恩王的背影:那个兼具豪迈与老辣的先王,在他的脑海中回过头来,露出让人瑟缩的冷笑。
努恩·沃尔顿。
他能果敢地在群臣面前下场决斗,也能毫不犹豫地用出毒计。
他能面不改色地毒死幼女,也能毫不在意地,把家族的传承放到他和小滑头的手上。
而现在……
努恩,天生之王。
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就是你想要说的?”
第二王子语气疲乏地道:“六年前的一切,你我两国的恩恩怨怨复兴宫里的阴谋,要塞前的对峙,龙霄城的灾难……都起源于摩拉尔的任性出走?”
“很难相信,不是么?”查曼王冷笑着:“但一切事情的起源就是这么荒谬、可笑、滑稽、毫无道理可言。”
“你在北方为质,为一个冤枉的罪名受困了整整六年……”
“我几乎赌上一切,又几乎失去一切……”
每说一句话,查曼王眼里的恨意就聚集一分。
“亚伦德沦为阶下囚,佩菲特被扭断了脖子,埃克斯特甚至换了一位国王……”
“从那之后,所有的流血不断,动荡不堪所有这些,全都是源于一个废物的离家出走!”
国王压抑着愤恨,目光狠戾,似乎下一秒就要开口吃人。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钟,仿佛要他们记住这一刻的沉重。
王子轻轻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但努恩没有想到的是,他在黑沙领的外甥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刚刚开始布局的时候,就先下手结果了国王的性命,自己戴上了王冠?”
“所以,你才会坐在这里,跟我讲这些话。”泰尔斯看向国王的眼神回复了平静,无风无浪。
车厢里,查曼王的喘息渐渐平复。
“不仅仅是我,泰尔斯,”查曼王向后靠上车厢,双目炯炯有神:“还有你。”
泰尔斯眼眶一缩。
“别忘了,我的王冠,是我们一起打造的。”国王淡淡道。
泰尔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嗤笑一声。
“依然是毫无根据的鬼扯,”王子困倦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摩拉尔之死一切都只有你告诉我的空口白话。”
“是的,所以我话止于此,”查曼王毫不犹豫地回答:“但我相信你的心里自有定论,而你在此待了六年,对龙霄城的人和事都比我熟悉,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到真相。”
泰尔斯低下头,只觉得思维疲倦。
无论是摩拉尔的生死,塞尔玛的身份,还是努恩的算计抑或眼前的查曼,都让他有种大脑爆炸的错觉。
太过了啊。
真累啊。
“假设这是真的……这么说,我被一个死人欺骗、戏耍了整整六年?”
王子不知所以地轻笑了一声:“这感觉,还真是奇特啊。”
他的对面,国王脸色微动。
“只有六年,算是不错的了。”
泰尔斯抬起头:“什么意思?”
但查曼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轻声冷哼:
“别忘了,无论是埃克斯特一代代好大喜功与粗犷豪放的大公们,还是星辰王国一群群精于算计而老谋深算的贵族们……”
“都被一个看似平庸懦弱的星辰国王,一个逝去百年的死人……”
他感慨道:“欺骗、戏耍了一个多世纪啊。”
下一刻,泰尔斯的眼神回复清明,他认真地看向查曼·伦巴。
“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