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很早就知道了,是么。”
拉斐尔皱起眉头,凝重地看着泰尔斯。
这个男孩……
“别无妄揣测你的国王,哪怕你是王子。”
秘科的年轻人警告道:“这是来自秘科的忠告。”
泰尔斯轻哼了一声,似乎全不在意。
王子踏前一步,表情复杂,看着拉斐尔的眼神渐渐了然。
“所以他确实知道。”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亚伦德的不臣之心和篡位之举,”泰尔斯叹了一口气:“而陛下他之所以没有动作甚至放任自流,仅仅只是在等待,等待对方真正的反叛。”
拉斐尔的眉头越皱越紧:“等待?”
秘科的男人不屑地微哼,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事情。
“你想多了……”
“如果陛下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那他为何要放任事态恶化,放任北境公爵真正踏上反叛的道路,让北境面临危险?”拉斐尔摇了摇头:“我说了,不要妄自揣测……”
泰尔斯捏紧了拳头。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似乎要把这几天来的愤懑和委屈一股脑吼出来:
“因为他需要这个机会!该死的!”
拉斐尔要说的话停在了嘴边,他看着胸膛起伏的王子,微微有些诧异。
“米兰达告诉我,陛下已经派出了官吏,稳住了北境的局势。”泰尔斯喘息着,止不住胸膛的颤抖。
“很安心对么。”
“但是,这才是关键,”泰尔斯抬起头,他咬紧牙齿,眼前浮现出凯瑟尔坚毅的脸庞,“告诉我,拉斐尔。”
王子死死地盯视着拉斐尔,盯视着他的红眸。
泰尔斯忍不住想起南垂斯特家的独眼龙廓斯德,想起他在自己离开前的那番话。
你太小看你的父亲,太小看铁腕之王,太小看他给予星辰上下的恐惧了。
“如果没有摩拉尔王子的遇刺,没有来自埃克斯特的战争压力,没有亚伦德的铤而走险继而锒铛入狱,没有变得群龙无首无所适从的北境,”王子地嘴唇一开一合,狠狠地道:“那陛下他还能……”
泰尔斯顿了一下。
拉斐尔的眼神微微一挫。
泰尔斯咬紧牙关,还是强迫着自己,把剩下的话说完:
“那他还能毫无阻碍地以御敌为名,以战争为名……”
“向寒堡派遣他的直属官吏和贵族……”
“理所当然地向要塞增加常备军力,继而接管税收、裁判、土地等一众重要的领地事务……”
“直到璨星王室完完全全地替代狱中的北境公爵……”
“将亚伦德家族世代统治的北境,彻底纳入王权的囊中么!”
用力说完这些话的泰尔斯只觉得脑中一疼,不由得身形一晃。
他一只手扶住了墙壁,另一只手狠狠地按着额头,不住揉搓。
瓦尔·亚伦德,凯瑟尔·璨星……
埃克斯特使团的惊变,群星之厅里的一切,自己的出现和自以为精妙的破局……
现在看来,全都……
全都……
泰尔斯觉得额头越来越疼。
在那里,一块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出,归入广阔的记忆之海中。
只有几个字组成,却让人心寒的碎片。
郑伯……
郑伯克段于鄢。
“身为陛下最大、最重要的耳目和共谋者,王国秘科……”
“告诉我,是这样么?”泰尔斯睁开了眼,竭力克制着他的嗓音,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让半个房间的人都频频回头。
拉斐尔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
但王子似乎很有耐心,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秘科的来人,双目里涌动无比复杂的感情。
终于,拉斐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上尽是同样复杂和微妙的无穷情绪,吐出几个无力而无奈的单词:“无可奉告。”
这是个不像答案的答案。
但王子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那一刻,泰尔斯像是放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松懈下来。
他无意识地倚着墙,表情僵硬。
“为什么,”拉斐尔脸孔淡然地看着泰尔斯,话语里带着一丝凝重:“为什么会这么想。”
泰尔斯下意识地轻嗤了一声。
“虽然你说过很多次,不要听信红女巫的话,”王子的嗓音很疲惫,像是另一个人在讲话:“可是你要知道,足以动摇人心的谎言,都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实之上。”
拉斐尔微微色变。
“卡珊对米兰达说的话,”泰尔斯闭上眼睛,狠狠地呼出一口气:“‘若你不想这片土地被卑鄙的手段夺走’,‘北地只属于北地人’——现在我懂了。”
“红女巫可不是无的放矢。”
他连连苦笑,笑声凄凉:“想要从亚伦德手里谋夺北境的人,不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