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夏六一,1978年出生,成都人,95年入伍,如果从官方查,我的档案很简单,本溪侦查连六班义务兵,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然而就是我这样一个小兵经历过你们闻所未闻的神奇,神秘莫测的地底世界,全世界的孤独,神棍般的砸佛人,甚至还亲眼见过传说中的‘神龙飞天’……
此时此刻记忆在迅速消失,所以我决定记下来,有多少算多少,也许明天的我就已经不再是我。
95年7月,三天没回家的我被父亲从大型游戏厅拉走,说要先理发后体检,我那会儿对自己的发型很满意,执拗着怎么都不干,父亲直接就是两巴掌。那时候正叛逆期,一身痞子气,当即也就火了,要和父亲干架,一旁饭馆出来几个人拉住我,结果我又挨了两巴掌。我不傻,这架势还要挨打,挣脱就要跑,父亲正壮年,又一把抓住我,巴掌起来,我以为还要挨揍,举手挡脸,结果这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指间偷看,父亲居然泪眼横飞,抓住我的手也放开了。
从我能记事开始,父亲在我眼里就一个印象,除了揍我还是揍我,剩下的就是喝酒,初中毕业之后我没有再读书,也就很少再回家,没收入,就只有每天胡混,穿上喇叭裤,染上鸡冠头,干事儿不计后果也比较狠,有所谓的义气,时间久了,手里还有几个‘兄弟’。
父亲当街揍我,让我很没有面子,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以后在这镇上怎么混,先还想着还手,后来又准备跑,结果我那嗜酒如命的父亲眼圈居然红了,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就没有跑。
可接下来拉我的人七嘴八舌的指责我,心里的火再次起来,又想跑。还没来得及动,一只手就抓住我,然后又是一脚踹向我。我趴地上看到军靴,不用说是二叔来了。
二叔是镇上的武装部长,一米八几的个头,络腮胡子长到下巴,一双眼睛要多射人又多射人,我知道自己在镇上犯的好多事儿都是二叔在‘搽屁股’,所以更不敢惹他,总的来说在这家里我最怕的就是他。
理发店不远,二叔提着我强行把鸡冠头给削了,留下一板寸,是我那时候很讨厌的发型。
也是理发那会儿我才知道,二叔要送我去当兵,当天正在体检,要我必须去。
那年头有句歪门子话说的是在家里管不了的混子就送去当兵,让部队好好管管,出来就懂事了,我就是这歪门子话中的一个。
身体壮如牛,体检自然什么问题,当年十一月我也就正式入伍。
当兵的前三月最难熬,这话我在入伍之前就听过,原因大家懂的,不能细说,要被和谐。这三个月我不止一次想过逃走,但听人吹牛说当逃兵就会枪毙,也就没敢这么干,最终算熬了过去,各项技能评比我还走在前头,尤其是射击训练,我在新兵连是头号种子。
新兵期一过我被下到本溪军区侦察连,生活比较有节奏,我也慢慢适应了部队生活,但骨子里混子劲儿还在,没少干上不了台面的事。
九六年秋,我突然接到班长通知,说连部抽了两个班随时待命,准备执行任务,搞得很神秘,我也很期待。
实际上我所期待也并不是这任务本身是什么,而是在连队待久了,想出去晃悠一圈,根本就没想到就是这次任务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当夜一辆军车秘密接走了两个班十八人,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此行的目的地是内蒙古,具体是内蒙古哪里我也说不清,我问过来接我们的司机,没得到结果,还被班长训斥无组织纪律,只得闭嘴。
下车的地方是一处进山口,前方是连绵不断的大山,周围标出很多警戒线,数个荷枪实弹的军人在来回不停的巡逻,我一看这阵仗,意识到这地方有大事,好奇心立马被勾出来。
任务很快传达下来,很简单,就是找石头,我一头雾水,找石头还能这么大的阵仗?明白之后才知道要找的并不普通石头,而是天上落下来的陨石。听说就在接到任务的前几天,这个地方曾经有陨石落下,国家紧急封锁,并下命令必须将可能范围内的所有陨石收集上交国家。
新到的部队并非只有我们两个班,还有从各军区调来的近百人。打乱之后从新分为五人一小队,每人都分发一套比较厚重的装备,然后步行进山搜寻。
我很兴奋,不是因为执行任务,而是能独立持枪,子弹还不少,男人从小对这玩意儿就向往,之所以最终屈服来当兵也有这因素在里面。
百人左右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入了林子,并在不停的分流,数小时之后我所在的五人小队在一个山坳口被分了出去,到这会儿我才意识到任务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两个因由,一是如果仅仅是寻找石头不会搞出这么紧张的气氛,甚至还统一配枪,当然这一点还能勉强解释,能说是防老林子里的野兽。
但这第二点就不太好解释,从九五年十一月入伍到九六年秋,再怎么算我也是新兵蛋子,让一个新兵来执行如此神秘的任务,怎么都透着蹊跷。
我没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出来,也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