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阴符落在病人胸口,病人哆嗦了一下,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曲郎中静默着转身,回到桌边接着捣药,四公子抿住了嘴,其余的人都垂下了目光。
季山泉将驱阴符拿起来,叠好放回怀中,转过身向四公子起手道:“四公子,借一步说话。”
四公子微微蹙眉,从进门她就说季山泉是高人,本以为季山泉会手到擒来,结果却是这个样子……这让四公子很没有面子。
季山泉一笑,说道:“也请铁舵主与曲郎中移步。”
曲郎中停下手,站起来转过身。
四公子浅笑了一下,虽然季山泉没有手到擒来,但毕竟还是极有眼色的。
走到院中,四人站成一圈儿,季山泉轻声说道:“四公子,这些兄弟已经是死人了。”
四公子与铁风同时一怔,曲郎中拱了拱手,说道:“请道长指教。”
季山泉说道:“驱阴符的用法分两种,一种是以我自身的阳气催动,驱散别人身上多余的阴气。另一种是以患者自身的阳气驱动,平衡自身的阴气。方才我用的是第二种方法,想以那位兄弟自身的阳气驱动,但驱阴符没有起作用。如此只能说明那位兄弟的身体里已经没有阳气了。一个已经没有了阳气的人,还能算是活人吗?”
曲郎中微微皱眉,铁风垂了眼帘。四公子轻咬了下嘴唇,她相信季山泉,可铁风和曲郎中不见得相信。
四公子说道:“季道长……”
季山泉知道她想说什么,这话不好说,因为她曾亲眼看见自己驱鬼,如果由她来问‘会不会是符文不好用’这样的话,她很难说出口。
季山泉正色说道:“四公子,我这驱阴符肯定是管用的,只是……若想证明,就要以我自身的阳气驱动。可能就会让一位兄弟当场送命。”
曲郎中说道:“道长方才不是说,这些兄弟已经是死人了吗?若是道长能送他们一程,也免得他们受罪。莫非道长还能将这些兄弟救活?”
季山泉说道:“或许还有救,只是贫道不敢作准。”
曲郎中笑了一下,说道:“是吗?那就要请道长抓紧时间了,在下无能,这些兄弟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季山泉微一皱眉,不明白这个曲郎中哪根筋搭错了。他是郎中,自己是道士,风马牛不相及的事,难道只是因为有可能被抢了风头,就这样唇枪舌剑地排挤吗?
四公子斜了曲郎中一眼,看着季山泉问道:“季道长打算如何处置?”
季山泉看向铁风,问道:“铁舵主,这些兄弟是在何处染上的恶疾?可否带我去出事地点查看一下?”
铁风看向四公子,四公子点了下头。
曲郎中却抢着问道:“四公子,这位季道长只是四公子路遇之人吗?”
四公子脸色一冷,看着曲郎中问道:“有何不妥吗?”
曲郎中说道:“千机门的规矩,四公子应该知道,不是千机门的人,即便是总舵主请来的,也不能打探门内机密之事。”
季山泉皱眉道:“我没有打探你们的机密,我只是想知道这些兄弟在哪里染上恶疾,去查找病因而已。”
曲郎中说道:“这些兄弟是办事时染的疾,办事地点涉及机密。”
季山泉说道:“那好,我不是千机门的人,你总是吧?你去出事的地方查,仔仔细细地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物件,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细节,查完之后,咱们再商量。”
曲郎中笑了笑,说道:“在下如何医治门内兄弟,不劳道长费心。”
季山泉说道:“你不去查病因,如何医治?”
曲郎中一笑,说道:“不劳道长费心。”
四公子冷冷地说道:“曲郎中,先不说这些兄弟的命能不能保住,既然事儿出在陵寝里,你不让季道长去查,那就只能是你去查,这个陵寝,终究还是要开的。”
曲郎中拱手说道:“四公子,这些兄弟只是被陵寝中的污浊之气毒害,只要等些时日,将陵寝内的污浊之气散尽,便无事了。”
四公子看向季山泉,见季山泉努着嘴瞪着曲郎中,眼中神色像是要掐死曲郎中一样,便说道:“曲郎中,你敢作准吗?”
曲郎中一顿,四公子又说道:“要散多久?”
曲郎中一皱眉,四公子说道:“如果散尽污浊之气后,进去的人再出现这种情况,是否还是因为污浊之气没有散尽?”
“四公子。”曲郎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属下也是维护总舵主定下的规矩。四公子若想变通,属下不敢阻拦,但属下该说的话,一定要说。”
四公子垂了眼帘,说道:“铁风,先安排我们休息吧。季道长跟我住在一个院中。”
“是。”铁风说道:“四公子这边请。”
安顿下来后,季山泉找到四公子门前,说道:“四公子,我有话说。”
四公子在门内应道:“进来吧。”
季山泉推门进到屋里,看到四公子坐在桌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