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水马龙,高楼大厦。
在这座钢筋混凝土构建成的森林里,无数从远方怀揣着梦想而来的人正挥洒着汗水,耕耘,收获。
贩夫走卒,市井小民,高官显贵,皇亲国戚。复杂的人员构成仿佛一只无形的画笔,在这座城市中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丰富多彩的圈子。
这座有着上亿流动人口的国际化大都市完整且完美的显现出了整个华夏国贫富阶层构成,而大学城,正是这结构最全面的缩影。
正值金秋。
明珠医科大学,这所屹立在明珠城最北端的百年名校。再一次对着前来求知的学子敞开了大门。
谢然站在这座比自己老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红木大门前,仰起头,望着高高门梁上已经褪色的牌匾怔怔出神。
“至德行本,善医济世”
“不知道老头子看见这行字,是会先拆了这大门还是先砸了这牌子?”谢然喃喃道。
不同于那些怀着野心和梦想的人,谢然来到这座城市,既不是为了给那个注定不会出现在任何一张地图上的村子争口气,也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穷苦的生活现状。相反作为那个离着明珠城足足跨了一整个气候带的村子里名字被拿来哄小孩的头号的刁民!谢然正觉得原本的生活十分惬意。
每天逗逗隔壁的王二傻子,给村东头的那几个闺女讲讲带颜色的段子,最重要的是每天跟家里那个臭老头斗智斗勇,斗心斗武,斗的个其乐无穷。
可是就在前天,也不知道是玉皇大帝抽了风还是耶稣吃错了药,原本鸟不拉屎,驴不过境的村子,浩浩荡荡来了几辆加起来够把十个这样的村子盘下来的豪车。
洋洋洒洒,下来十几号人,簇拥着一个让全村男人差点把眼珠子都掉出来的漂亮女人。一行人挤到了谢然和老头子的家门口,说是来找老头子谈笔生意。
当时谢然只是觉的奇怪,每天只会看病下棋跟自己斗嘴的老头子,怎么会有这么水灵这么有钱的娘们不惜跑到到这种村子里来买的东西。
等到老头子上山采药回来,女人也丝毫不含蓄,直接把约么这有六位数的一包百元大洋丢到老头子面前,顺带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把你这个宝贝徒弟卖给我!”波澜不惊,一脸冷漠,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震惊?不是,懵比?也不是。
谢然此时的心情堪比当年诸葛孔明空城下的司马懿,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妖精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迷魂药。
再一次仔细打量这没有正眼看过他个女人,像是一个被一群奸臣围着的暴君,孤高,气傲,下巴微微扬起,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爷俩。谢然狠狠得吧嗒了几下嘴,正准备开口回绝她的要求,却见老头子,往上扶了扶背上的药筐子,一瘸一拐,提起了地上的那包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
几乎就在老头子消失在视线里的同时,女人的脸上略微闪过了一丝痛楚,进而被满满的鄙视取代。谢然并没有注意到女人会对被全村人贡为老医仙的老头子如此之大的敌意,因为此时候他正忙着消化自己被卖掉的事实。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是自从十二岁流落到这个村子被老头子收留以来,谢然真心觉得这句话是吹牛逼,整个村子老到村口酿酒的孙大娘,小到隔壁家周寡妇8岁的小女儿。谢然都能知道她们崛起屁股是要拉屎还是要放屁。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祸国殃民的女暴君,谢然人生第一次想要见一见说出这句话的人才。
就这样,第二天谢然就被快递到了明珠城,并且照着女暴君丢给自己的那张名片上写着的地址,站到了这座学校的门口。
谢然看了看名片的正反面,很简单,只有一个名字和一行电话号码,以及一行手写的地址。字写的很漂亮,笔锋里却处处含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回想当时那个女暴君写下这行字,把名片丢给自己时的表情,谢然就狠狠的吧嗒了几下嘴,心想那天把这娘们扒光了丢到床上是不是还能像当时一样的那么不可一世。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在这个娘们的圈子里,有人曾花了7位数的高价想要弄到这张名片上的电话号码。
看着名片上的名字,谢然陷入了沉思。
赵思传。
自谢然被老头子收留以来,就没听说过老头子的名字,起初老头子逼着谢然喊他师傅,谢然觉得天天跟这个好吃懒做的老头在一起也学不到什么东西,叫师傅有些吃亏,所以就一直臭老头、臭老头的叫了下来,后来叫成了习惯爷俩也就都懒得改了。
所以至今谢然都不知道老头的真名,只是有一次去孙大娘家打酒的时候,听孙大娘絮叨过,以前有个跟自己一样流落到村里的江湖郎中,名字叫赵传。
赵传,赵思传。
谢然想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全村唯一有电视的村长家里,跟村长那个颇有些农村纨绔味道的儿子一起看封神榜,里面二郎神的儿子叫杨念郎。
谢然对这两组名字之中的猫腻有了些奇妙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