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来来往往的人,除了剑院的弟子,还有许多世俗中人。或是王公贵族,或是豪商巨贾。每年在年终比武期间,北山剑院都会大开院门,欢迎四方人士前来。一方面是展示剑院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为院中弟子找一份出路。
叶七指着下面攒动的人头说道:“说到底,北山剑院也不过一块跳板而已。来到这里无非两种人,一是真心问道乞求长生,二是借着剑院的名号混个好前程罢了。修道艰苦也最残酷,终究是天赋的比拼,可天赋这种东西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注定了,怎么拼?所以剑院有规定,如果修道十年仍然无法进入虚境,便会被遣送下山。说明你的真不适合修道,再练下去也只是浪费生命罢了。不如放弃这份执着,开心快乐地做一个凡人。”
“那叶师兄,你是哪一种人?”
“我?”
叶七躺了下来,双手抱着头,看着天空白云朵朵,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神情。
“要说求长生成神仙我没那个奢望,要说混前程我也不需要。大概我是第三种人吧,无聊的那种人。”
“真羡慕你们这种人!”
梁白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也许人生而就不平等吧。在有些人为了吃饭发愁的时候,有些人却在为没饭可吃而发愁。叶七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而他却不得不将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
“今年的年终大比武很精彩啊!”
梁白好不容易得了清闲,懒得再想这些事情,岔开了话题。
“是很精彩,不过以后会更加精彩。”
“怎么讲?”
“因为今年四大世家中的三大家族,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不约而同地都将家族里的新人送了过来。这些弟子个个心高气傲,以后剑院肯定会鸡犬不宁。”叶七眯着眼睛似乎很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时,下面一声钟声响起,一位长老走上擂台宣布道:“下一场比赛,守拙阁武凤对阵长门方弘!”
叶七听到方弘的名字,忽然坐了起来,“方弘也回来了?!”
“方弘是谁,很厉害吗?”
“方弘是掌门上鸿师伯两位亲传弟子之一,修的是师伯的《太一大道》。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师伯登仙之后,剑院的掌门之位便是传给两人中的一个。这两人年纪虽轻,修为却已达到了准虚境,即将入玄也未可知,是剑院新一代的顶尖人物,在整个修真界的新一代也能算得上前五。只是三年前他下山游历,怎么今天突然赶回来了。”
说话间方弘已经缓步走上擂台。他手拿着宝剑,风度翩翩面如冠玉,是一个极其俊朗的美男子。一上台便引来下面无数女子的欢呼和尖叫。方弘听到,只是面带微笑,极有礼貌地向一众长老和台下拱了拱手。
方弘登台后,擂台下面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直达到剑碑亭外。
坐在亭外的武凤慢慢站了起来,她的衣服依旧肮脏,头发依旧枯黄。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思考才踏出来的。一向喜欢看热闹的台下众人却忽然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因为她的外表邋遢而嘲笑她。相反看她的眼神却是尊敬和崇拜,当她经过通道时,弟子们都会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武凤走上擂台,方弘躬身向她作了一揖,恭敬无比。如果外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定会以为是晚辈向长辈请安。
“武师姐!”方弘的声音虽轻,却微微有些激动。
“你回来了。”武凤的声音却是很平淡,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是,回来了。”
“回来可还习惯?”
方弘点了点头,“习惯!”
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擂台上的一问一答却引发了人们的无限遐想,竟是比比武本身还有些意思。吴权真人见两人在擂台上叙起旧来,脸色有些难看,假意咳嗽了一声。
方弘听在耳里,低头笑了笑,抱剑说道:
“师姐,看看我这三年在外的磨练如何。”
武凤点了点头,两手捏起剑指,然后缓缓抬起。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水珠在空中凝成霜雾。劲风呼啸而起,形成白色的气流绕着她不断旋转。接着一根根锋利之极的细窄冰刃,在这些白色的气流中出现。
那日梁白与叶七两人曾在剑碑亭领教过武凤的凝冰剑意,只是她当时未尽全力。凝出的冰刃极少,也并不坚硬,所以叶七才能凭借双刀勉强抵抗。
而这一次,稠密的冰刃覆盖了擂台的上空,几乎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容了。
武凤指向方弘,漫天的冰刃,山呼海啸般向他刺了过去。
梁白和叶七紧张地盯着擂台,就怕错过一眼。他们想知道,在这强大的剑意下,方弘要如何抵挡。
方弘不慌不忙抽出宝剑,持剑如香。一个玄青色的太极八卦图案从剑身飘出,挡在了他的身前。图案不过一丈大小,不管冰刃如何犀利,始终不能突破太极图案。太极图蕴藏着的无比纯正厚重的力量将无数冰刃尽数化解,如同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