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仿似白衣三姝嫣然一笑百花开,佛乎杨虎一十八年间所有平凡无奇的的拳意集于其中,如水流般穿过水流,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但,这一拳抵在牛十七的胸口,凹陷坍塌,电弧闪烁,好像有尘土扬起。
牛十七的双眼徒然睁大,里面有白聪的无助,杨虎的无力,现在却换成他的惊骇,“这不是武徒四级该有的力量。”
这一切都电光火石的放映之后,才砰地一声,牛十七蹦退,直撞岩石河道,竟有一口鲜血喷出,里面夹杂着碎肉,染红了一大片清澈。
“可恨,小子最好别出现在江湖,我要让你寸步难行,让你与整个武林为敌。”牛十七瞪大的眼眸极速焉了下去,力气流失太快,他似乎连抬抬眼皮的力气都提不起来,却用力一咬舌尖,在不敢多想,攀爬着岩壁就往后退去。
江寒傲立,发丝随着水流向后飘扬,眼珠随着牛十七逃窜的方向而转,直至其消失不见,却一动不动。
咳咳!
不是不动,而是不能动,牛十七刚逃离视线,江寒猛地咳出一大口血,顺着水流,染红了乌黑的长发。
动了,整整一刻钟之后,他动了,也咳得更加厉害。
却是单膝着地,两手撑地身体前倾,腰杆挺的笔直,再次咳出一口血,不再鲜红,而是暗黑的,结痂的,往水下沉去。
“呵呵,好一个狗仗人势,再厉害的心计和武功,还是怕死,怕得要命。下次再见之时,就是取你狗命之日。”
江寒憋着一口气,一动不敢动,暗运内功,行功九个小周天之后,方才遏制住伤势恶化,吐出一口黑血,周身的力量才开始慢慢恢复。
“呵呵,刚才只要胆子在大一点,在轻轻推我一把,或许他就胜了。”
江寒有些自嘲,正想找个少点暗流的岔道,寻找出路,突然间,一股暗流汹涌,远远的朝着他撞来。
放在平常时候,江寒绝不会将这一道暗流看在眼内,随便撇撇腿弯弯腰就躲过去了。
现在他的力量才刚开始复苏,生机的流动也才刚刚遏制住,肋骨都不知断了多少根,一根又不知断成多少截,想要避开,却是艰难,比逃离牛十七的追杀和反追杀还要艰难。
还没动,只要想动,胸腹间就是一阵悸动灵魂的深层剧痛,就好像有人拿着生锈的铁锯,慢慢的锯着他的肋骨,脊柱。慢慢的,轻轻的,生怕弄疼了他,这痛极慢的浮现,仿佛要经历漫长的岁月,缓缓壮大,直到沧海干涸,桑田变迁,岁月消失不见,才是终点。
“躲得了人算,却逃不开天算?”江寒不甘被天意愚弄,疼,不及知己流天生死未卜之疼;痛,不及恩师逝去之痛。
他的眉头紧紧挤在一起,仿佛在相斗,与天斗,与地斗,斗得其乐无穷,何苦纠结。
“我要提着牛十七的头颅,去祭奠那无辜之人,去悼念吾师,去告诉他们,恶人已经伏诛,而我…依旧很好,不必挂念。”
嘶……
倒吸大口大口的凉气,没有凉气,凉水亦是可以。地底河水冰凉,凉意侵袭,稍微减轻了一点痛苦。
江寒牙关紧咬,力尽不松,意念紧扯身子,在毫厘之间,他半跪着的整个人,歪了歪,躲过了暗流。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子却倒在了地上,湍急的水流推动着他,往地底飘去,他已没有力气,或者说他在积蓄力气,等待一个可以上岸的时机。
他被水流架着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岔道,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直达地表,也没有一道暗流愿意再伤害他,就任他往地底流去。
紧紧绷着身子,牢牢攥着意念,等待许久的危险都没有到来,渐渐的,江寒竟犯起困来。
“不能睡,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江寒舌尖抵在牙齿之间,眼皮一跳,他就会下意识的咬动,始终不曾睡去。
他想于小农空间之内,拿点辣椒,拿点大米,敲块石芝,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他的意念可以感觉到空间,却没有力气去推开那一扇大门。
他处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用力的去推,去靠,用整个身子压上去,大门就是纹丝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江寒也不知他多久没有关注外界的情况,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情况。
他就处在那个黑漆漆的空间之中,黑暗摸不到边,大门推不开缝。
可以做的,唯有坐下,运功,一幕幕修炼惊蛰破气引的经脉图从黑暗中掠来,冲进他的脑海,一缕缕精气从门内溢出,钻进他的丹田。
地下河流之中,江寒的身体却开始放松起来,仿佛与河水融合到了一起,一直往下流去。
他的身子一起一伏,犹如整个身子都在呼吸,都在和流水争夺着稀少的氧气。
啪!哗啦啦!
一道小小浪潮拍打在他的身体之上,黑暗空间大震,惊扰了正在苦修的江寒,黑光崩解,才幽幽的睁开眼睛,“这是哪儿?”
叮!
恭喜宿主,危险解除,强制任务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