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梭,楚寻看过昆仑的几场大雪,这里的雪不同于中土,雪花堪比鹅毛,漫天袭地,浩浩荡荡,令人生畏。
此时之昆仑似乎比前世更为浩瀚,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这段历史彻底湮没。
也许这只是一个梦,但却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他已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才是虚幻,如今回想起前事来,竟似隔了一个轮回般遥远。
半年间楚寻化尽经脉中真元,五行周天诀大有长进,内视之下五脏六腑化生五行,相生相克,互为源泉,五行之气源源不断,流转不息。
六巫之首巫彭对其赞赏有加,曾为他起了一卦,自那日后六巫对其多有指点,如今楚寻已修有玄术数十种,如传音之术,挪腾之法皆有涉猎,甚至六巫招牌—医术也学了几招,不过他显然资质不在此,绞尽脑汁也只学会皮毛,聊胜于无,倒是纯狐天资聪慧,很得医术最为出众的巫阳喜欢。
六巫虽然以通天医术闻名天下,但每人各有所长,老大巫彭善于占卜;老二巫抵精通布阵;巫阳医术最好;巫履则据说长于炼兵,但楚寻却从未见过;巫凡为六人中修为最高,真仙之境,楚寻曾见其飞剑,气贯长虹,一剑犁平三座山梁,就为了种几棵草药;老顽童巫相则自诩万般精通,但在楚寻看来都是略懂。
楚寻得六巫指点,执弟子礼,巫阳极为不屑,说从没见过如此愚钝的徒弟,纯狐见他吃瘪,欢喜的不得了。
三天前巫阳终于炼成不死药,楚寻也终于解脱,大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呼吸着昆仑雪后的新鲜空气,楚寻忍不住仰天长啸,这里距六巫峰已远,不虞巫相跑来打他。
“卑微的人类,吵死了。”山岩之后传出低沉的声音,一只三头老虎转出。
楚寻一瞧之下大乐,揶揄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上尊。”
这三头老虎正是半年前在王母宴会上打哈欠,惹恼了王母而被砍去八个头的开明兽,只是如今又长回了两个头,但脑袋旁仍有六个碗大的疤,瞧起来颇为寒碜。
开明兽六只眼睛翻翻白眼,望向西方,道:“莫要调侃我了,本狮今不如昔,不敢称上尊了。”
“上尊来这荒山野岭何事?”
“看雪!”开明兽落寞又似深沉地答道。
“哎,人生寂寞如雪,上尊的心情小修能体会。”楚寻忍笑说道。
“王母命我吃素,不然的话我非活吃了你,”开明兽有气无力道。
楚寻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远处一道倩影飞来,瑶姬曼妙身姿落在一人一兽面前,道:“楚公子,何事这么好笑?”
楚寻与瑶姬渐渐熟稔,便想逗一逗她:“瑶仙子听过狮子吃素吗?”
瑶姬闻言明了,嘴角浮现笑意,嗔道:“四叔已够可怜了,你还要欺负他,难怪纯狐妹妹时常跟我说你的坏话。”
开明兽用脑袋磨蹭着瑶姬,摇尾乞怜。
瑶姬素手一翻,掌中碧光莹然,照见四周雪色一片碧绿,却是两颗晶莹剔透的绿色丹丸,馨香四溢。“四叔,我找你好久,前日蜀山派人进贡给母后一壶长生丹,我偷了两颗给你吃。”
开明兽叹息道:“还是瑶儿疼我。”
瑶姬微笑不语,楚寻说道:“上尊,你那两颗仙丹赏小修一颗尝尝滋味可好。”
“哼,把你脑袋砍下来给本尊装上,本尊便赏你一颗。”开明兽将两颗丹药分两个脑袋吞下,咬得嘎嘣脆,斜睨楚寻一眼,大摇大摆离去,留下楚寻与瑶姬二人相顾无言。
楚寻闷了好久,才开口道:“你母亲怎么喜欢养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瑶姬不禁“噗嗤”一笑,“你果然如纯狐妹妹说的一样有趣,和你说话心情都快乐起来。”
楚寻脱口道:“这不简单吗,你时常下来,整天呆在瑶池,想见你一面都难。”
瑶姬神色一怔,双颊染晕,眼睛看向别处。楚寻也发觉自己唐突,摸着后脑勺不再开口,两人间似乎弥漫起旖旎暧昧的气息。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之后,一只白狐一动不动,眼睛中流出泪水,原来纯狐与往日一般外出觅食,正欢喜于昆仑随处可见的灵芝仙草,大快朵颐之时,却听到楚寻的声音,原本心中欢喜,想悄悄躲到他身后吓他一吓,没想到慢了一分,却阴差阳错下听到了楚寻失口说出的心声。
回到六巫峰后,楚寻仍沉浸在这种氛围之中,不时莫名微笑,却没看到纯狐幽怨的目光正痴痴瞧着自己。
第二日,瑶姬带来消息,王母半月后将在瑶池举办盛宴,九州各部落神国、修仙宗门皆将派人参加。
瑶池圣地为王母寝宫,昆仑重地,寻常之人根本无缘觐见,楚寻适逢盛会,心中颇为激动,终于能一见名声炽盛,留下无尽传说的西王母与昆仑众神了。
之后半月,昆仑上空时而飞过庞然大物,时而划过七彩气光,九州排得上位的大拿陆续到场。
大夏历两百一十四年,百年一次的瑶池盛宴再次举行,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