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一刀下了线,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衬衣上松着几颗不排列的纽扣,首尔的夜色,深刻到那么一刻浓郁。
韩冷把酒杯上的水倒在地板上,任凭他慢慢风干,桌子上是他母亲的骨灰盒,旁边是一颗正在发芽的小树苗。
“oh,妈妈,你已经不在了。”
以后再也不会给我洗着我的球衣,我每次总把它弄得脏兮兮的。你每次总要洗很久。
以后再也不会在我把球鞋丢在小水沟的时候,骂我,怎么可以这样。
以后再也不会给我缝着书包,做着那不太好看的毛衣,听着我说,这太老土了的话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
“妈妈,连带着你的唠叨离开我的世界了。”
……
“韩冷,”全二货刚想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看到我在喝酒,就一下子没了声音。
“你没事吧?”
“有事。”
“什么事、”
“心事。”
“哦,这个简单,只要喊着菠萝菠萝蜜就可以了。”
“呵呵,我又多了件心事。”
“什么,说出来我帮你。”
“我想扁你啊,菠萝你个头啊,买了一大丢菠萝,搞得整个家都一阵菠萝味,”
“呵呵,啊!!”全二货做了个鬼脸吓我一跳。
我没半点反应。
“看来你真的很伤心啊,是阿姨吧,”
“恩,”韩冷默然的点了头。
……
“你妈妈是个怎样的人啊,”全二货捂着手问道。
……
“是个,”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想起自己的母亲,总是带着柔和,
“是个,不会说你错了,却总是明白你是个孩子原谅你,的人,是说改正就好了。”
当母亲要生下我的时候,那时候父亲踩爆了七个红灯,到医院的时候,汽车停在紧急车辆那里。
保安说“不行的时候。”
“***,难道这是旅游车吗?”
总是随随便便就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想问了,“奈何桥上那么多人,有几个是你亲手送过去的。”
母亲生下我就死了,是我的错,
她给我留下了很多,几十件婴儿的小毛衣,她没有看见我穿上她做的毛衣。
没有听见我喊妈妈。
是恍如隔世的错觉。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除了看到我第一眼,其他的,她都没有。
然后我就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点呼吸,
我才明白死这个字离我那么近,
停尸人把她的尸体在太平间火化,我就剩下她的骨灰盒。
仅此而已。
……
我写过无数关于你的想象,父亲说你年轻时候很美,我看见过,你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一张张的照片被火化。
“你要明白,女人总是比男人更脆弱一些的,所以,如果你爸我和你妈掉下去,记得推开你爸,去救你妈,我欠她,我作为一个男人只能看着她眼睁睁的死去。”
“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死了,我们都还不清了。”
“死了才还得清把,”是的,父亲死了,就在你坟墓的隔壁,
妈妈,我看着你从小到大的照片,从你读书,结婚,到怀胎十月的每一个月的照片,无论怎样,你都是,我能喊出那两个字的人,妈妈,遗憾的是你没听见。
妈妈,以后去天堂也会念儿歌把,可是念给谁听呢。
到了天堂,我做你的下一个宝贝吧。
把儿歌念给我听。
“残一刀,残一刀,哎,又睡在了阳台上了,真是的,全二货给你暖暖,”
说着全二货靠着靠着就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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