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车已经开好了。 ”
男人没说什么,少时拉开了车门,站在旁边。
一路上雨淅淅沥沥的,稀稀拉拉的像鲜血淋漓掉落在地上。
“如果你的父亲看到你现在这样,应该会很欣慰的。”
“欣慰吗,有什么用,人都死了。”
少时一顿,像是谈起了什么不该谈起的,脸色一变,“抱歉。节哀。”
“少时,你不需要道歉的,这些事并没有什么的,像是他那种人,死了也是不安分。”
雨下的更深了些。
少时想起他,之前的大主家,没有说话,回忆飘走了情绪。
像他那样的人吗,在贫民窟上把自己捞走,从自己小时候那股狠劲,就决定把整个山口组交给自己。
的确不需要节哀啊,主家的荣耀。
“少时,我的孩子拜托给你了。”
“少时会效忠主家的,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少时跟了我多少年了?”
“一十六年。”
那个老人看着他,最后深深的说了一句话,“我的孩子,如果他愿意继承山口组的,你交给他,如果不愿,你保他一世富贵。”
路上熙熙攘攘的车堵住了墓道。
“少时,还有多少路程。”
“不瞒主家,十分钟路程。”
“那步行呢?”
“步行的话,大概三分钟。主家,你,”少时意识到。
“下车吧。”
少时不说话,在背后默默打起了雨伞。
男人拿着一束黄花,静静的一步一步走起,一直到那块墓地上。
缓缓的停住了脚步,放下了手上的花,起了身,走吧。
“主家,不说些话,”少时提着伞问道。
“人都死了,说了给谁听?”那一句话的透白,感染了墓碑。
“可是?”少时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开了这么远的路程,只是为了送一束花吗?
男人看着他,不说话,慢慢走着。
一直到最后,少时在车上想着刚才他的话。
“少时,你陪了老爷子一十六年,比我这个儿子还久,但是有些东西你不懂。人死了就是死了,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过,像他那样子的人,就算是死了,都不会希望后辈在他坟山上,痛哭,那样是为了山口组而不该做的事。”
“但是他说过,他最对不去是我的母亲,他死后,希望在墓碑上每年放一束花,纵然再这样,该做的我也得做,但是送完就该走了。”
“少时他的墓碑上隔着的是我母亲的墓碑啊。”
“而今天是三月十四号啊。”
“那个男人送的花是给我母亲的,但是他死了。”
车上,“哐当哐当,”男人看着手机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什么破手机铃声,姜昭宥你滚过来,我不打死你。
“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不回了。”
电话那头有些失落。但接着问道。
“你现在在干吗呢?”
“睡觉。”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意料到这样的回答。
“不好意思,打扰了,明天再说吧。”
男人挂断了电话
“是金孝静si的电话吗?”少时问道。路上的车停在了红灯上。
男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哐当哐当,伟大又聪明的姜昭宥来电话了。”
男人再次无奈的笑了起来,虽然知道是什么事,但是还是忍不住按下了接听键。
现在是伟大又聪明的姜昭宥故事时间。
自从金孝静表白失败,打着替月亮女神的姜昭宥复仇女神,就打算为姐姐开辟一条新路,先是证明没有人追不到社长,再另外就是当着金孝静si的面甩了社长,以弥补姐姐昂贵又宝贵,无价的青春。
因为知道社长是中国人还接受不了时差,经常失眠,伟大又聪明的姜昭宥就开始了每天一个催眠,不,催命小故事。
每天自己百忙之中写着一个故事,每天晚上念给社长听,这就是姜昭宥伟大的复仇计划。而当知道社长出远门的时候,依然每天一个电话,催眠着可恶的社长。
“你不是学美容学的吗?”
“美容吗,有的时候会帮人消除黑眼圈。这时候就需要催眠。”
“催眠就是最好的美容。”
那就是他们俩的全部对话,从那次以后,姜昭宥就一直讲着一个又一个催眠故事,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的讲了,算上今天是第二百五十天了,姜昭宥,你故意的吧。
男人听着电话的催眠故事,静静地听着。
当故事结束了的时候,姜昭宥准备轻轻的挂断对话。因为自从上次,社长被自己催眠成功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告诉自己了。亏那个时候自己还傻乎乎的,还问了句,你被我催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