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自从本宫嫁进东宫,每天都是专房之宠。只可惜这东宫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专房之宠我依然常常一人从天黑坐等天明。夜那么长,那么冷。我真想让他身边的女人全都消失,只剩下我一个。如果我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哪里轮得到你!”
林嫔看着张颐摇头:“真是可怜!你还记得云儿吗?”
张颐听到云儿的名字,脸上布满鄙夷的神色:“那个贱婢,你提她做什么?”
“在你有孕的时候,太子妃和云儿也先后有了身孕。你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指使袁妃买通云儿身边的宫人,在她的胭脂里放了藏红花。云儿小产后不多久便无缘无故的溺死在水中。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云儿死后,太子妃便小产,唯独你安然无恙,你以为皇上是傻子吗?那么多人无故小产,皇上心中已经有所怀疑。你知道你为何无故小产吗?”林嫔看着傻子一般的张颐问道。
“......”
“你难道就没注意到那株芍药自从到了你这儿,就从没开过花吗?”林嫔兜着圈子道。
“芍药?那是皇上赐给我的!”
“那株芍药的泥土里放了东西。你把它从东宫带到了这里,长年累月。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林嫔终于一语道破天机。
张颐睁着愤怒的双眼:“那芍药是皇上赐我的。皇上还说,是别国进贡的稀有品种,皇上......”知道真相的张颐,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云儿与太子妃死后,皇上便着手暗中调查此事。在送你的那株芍药的泥土里,皇上亲手种上了一颗藏红花的种子。”
“哈......为什么,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父亲是三朝帝师,皇上身边的重臣。皇上却把他贬去守皇陵,还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又如何?皇上是君,张宜澈是臣。岂可本末倒置,乾坤颠倒?”
“你们父女,一个在前朝把持朝政;一个在后宫残害皇上子嗣。你觉得,皇上对你的真心还能有多少?”林嫔轻松地道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娘娘智慧过人,就是太过自以为是。您似乎忘记了宫中从不缺美貌且家世显赫之辈。更忽略了,皇上首先是男人。”林嫔的言外之意是,张颐败就败在自以为是和轻易去触碰一个男人的底限。
张颐如梦初醒。原来自己争了这么多年,竟然只是藤堂君炎棋盘上的一个棋子。
看着张颐苦涩的笑容,林嫔觉得这酸爽无与伦比:“你害死皇上那么多孩子,现在自己也遭了报应了,真是公平的很那!”林嫔笑的花枝乱颤。
“贱人!是谁,是谁让你来这里胡说八道的?”张颐伸出双手就要扑过来。
林嫔向后退了一步,轻松躲过。张颐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林嫔蹲下身来,在张颐的耳边低语道:“我们主仆一场,我把这些话都告诉你,也算我对得起你了!对了,还有一件事,索性也一并告诉你吧!”
张颐抬头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掩饰在凌乱的发髻之下。
林嫔用手将张颐的乱发掖到耳后:“你如今住的地方,便是白芷翎曾经的住处。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这里虽然已经焕然一新,可你不怕她的冤魂来找你吗?她可是被你烧死的,你真的不怕吗?”林嫔的声音近乎毛骨悚然。
“林亦香,你这个贱人。你......”
“哈......保重了,贵妃娘娘!”林嫔打开殿门,扬长着大笑而去。
菱依听见声音连忙迎上前去:“娘娘怎么在那里逗留这么久?奴婢听着里面的动静,都捏了一把汗呢?若不是娘娘吩咐,奴婢早就冲进去了!”
林嫔看着菱依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禁好笑:“你生气个什么劲儿啊?”
“娘娘也是。如今您与她已经不是同一世界的人,有些话也犯不着跟她多这个嘴。要依奴婢,远远的避开了才是!”
“我不过是来看看她,怎么就惹出你这么多话?快回吧!”林嫔催促道。
翌日清晨。
藤堂君焱在凤羽殿早朝,冷宫管事余朗在殿外恭候。
袁涵先看到了的殿外余朗的身影,心下自忖道:难道冷宫出事了?
“袁涵,一会儿你把霍森留下。让他到升云殿见驾!”藤堂君焱边走边说。
见藤堂君焱走出凤羽殿,余朗立刻跟了上来。藤堂君焱并未停下脚步:“余朗,你怎么来了,冷宫有事?”
“皇上,张才人殁了!”余朗缓慢的说着。
藤堂君焱停下脚步,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张着嘴:“什么时候没的?”
“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硬了。是心悸而死。”余朗简明的说道。
“叫礼部的人来,定谥号!”藤堂君焱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定谥号?!”袁涵和余朗异口同声的说道。
按理:张颐即便是自然死亡,也已经是身在冷宫的废妃之身。就算死了,也只能用草席裹尸,草草丢到乱葬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