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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第一次留宿寻梦阁会睡得这么踏实。
田忘忧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床顶许久,才伸着懒腰坐起来。
时辰已经不早,透过雕花木窗射进的阳光,在房间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投影。
外面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显然东阳紫宸已起床多时。
昨晚都没有好好看房间的摆设,比她将军府的闺房繁华不知多少倍。清一色的楠木做椽梁,紫色幔帐缠绕其间。
清一色上好红木家具,做工精细无与伦比。各色玉石雕刻的摆件放在适当的位置,当代最好的陶瓷茶具,是皇宫中的极品。
隔开外间的圆门门帘,上面是用大小相差不大的珍珠串成。先人留下的名画佳作,在这里可以找到好几幅。
最吸引田忘忧的莫过于名为绿绮的古琴,相传是前朝琴圣用过的。她留意到这里的古琴都只有六根弦,什么时候让人打造一张七弦琴,也许弹奏的乐音会比现在更好听。
称之为琴圣,她无法想象他的琴弹到何等出神入化。据说他弹琴可以吸引飞禽走兽过来听之。
看到绿绮,田忘忧又想起无名来。那一晚的琴笛合奏,她至今不能忘怀。本尊至爱乐音,她也喜欢唱歌。若不是因为以前经济条件有限,她或许是一名音乐人。
“王妃,您醒了,奴婢这就去准备洗涑用具。”田忘忧坐在琴台边,正要拨弄古琴时,一名宫女进来看到她后马上跪下行礼。
田忘忧没有回应,坐正身体跃跃欲试。过了一会儿,她伸出芊芊玉指在琴弦上拨捻弹挑。
果然,好琴弹出来的乐曲就是不一样。
只闻美妙灵动的琴声从她指间流泻而出,回荡在寻梦阁寝殿,再从窗户溜出去。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宫女正要打断田忘忧,被站在门口的东阳紫宸制止。
弹到高潮部分,几只蝴蝶从窗户飞进来,围着田忘忧飞来飞去。片刻后,有的停留在她的头顶,有的停留在她肩膀胳膊,还有一只甚至落在她的手背,翅膀配合节奏扇动。
田忘忧展开最纯最美的笑,左右看看肩头和胳膊上的蝴蝶,手上依然没停止动作。一曲终了之后,她慢慢抬手,蝴蝶还停留在手背之上不愿离去。
东阳紫宸看着田忘忧,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那根弦第n次被拨动。记得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是去白云山救她下山时,看到她在花海中的那一瞬。那时不太明白,现在他懂了,他是因为喜欢上她。
他不得不承认,要喜欢一个人完全是没道理的。十年都对她没意思,一旦触发了感觉,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好神奇!”某宫女捂着嘴巴嗡嗡出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传说只有前朝的琴圣有这个能耐,没想到王妃小小年纪也可以办到。
田忘忧起身走到窗边,脸正对着耀目的朝阳,周身似被镀上一层金光,衣袍和青丝被偷偷溜进的风儿掀起,好像欲化作蝴蝶展翅高飞。
东阳紫宸快步走过去,把田忘忧拥进怀中,涌起一个荒缪的想法,竟担心她和那几只蝴蝶一起飞走。
“忧儿……”东阳紫宸收紧手臂,却不晓得要说什么。
“沐风,你怎么啦?”田忘忧被勒得有些难受,搞不懂他大清早要发什么神经。末了,突然发现叫他沐风,叫的好顺口。
“没什么。”东阳紫宸感受到田忘忧真真实实在他怀中,听到她叫自己叫的这么自然,这才松开手,“就是想抱抱你!”
东阳紫宸不害臊地这样说,却让田忘忧小脸发热,推开他站到一边去,“早朝时间还没到吗?”
她一边问他时,一边走到备好的洗漱用具前,用盐水漱口,再洗脸。
说实话,为了那个云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受嘉奖,她真不想面对那些虚与委蛇的大臣,估计吕丞相和何尚书恨死了她。
“早朝刚刚开始一会儿。父皇他们议完国事,就要召见你了。”东阳紫宸边说边拉田忘忧到梳妆台坐下,亲自为她梳头挽发。
不是太清晰的铜镜之前,两人没有说话,隐隐透出温馨的气氛。
一个简单的半月髻,三两下就完成。东阳紫宸随手在梳妆台前的首饰盒挑了一支玉钗斜插进去,与田忘忧自己的翡翠耳钉绝配,淡雅而清新。
本想让宫女为田忘忧化妆,被她拒绝了。素颜的她一样俏丽脱俗,从骨子里透出最真的美。
“忧儿,你真美!”东阳紫宸发自内心的赞叹。以前估计眼睛是屎糊了,怎么都看不到她的好。
“有你府上的侍妾美么?”田忘忧话出口,才觉得不该说。这样会让东阳紫宸误会她是在吃醋。
本尊知晓他收了几名侍妾进府,独自伤心流泪了几个晚上,最后逼迫自己接受。他是王爷,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
东阳紫宸从田忘忧的口气听出她不高兴,他反倒是高兴了,“忧儿这是在吃醋吗?”
收那几个所谓的侍妾,是他之前故意做给本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