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从来没有经历过调控的黄牛们,终于品尝到了贪婪带来的恶果。此前朝廷打击黄牛的方式,虽然很是残酷,但却并不妨碍他们赚的钵满盆满,但闻这种看似温和的方式,却给他们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损失。
平四海这几日就很是愁苦,因为他赫然发现,他从回鹘费心劳力带回来的牛,无论如何都卖不出去了。
“爵爷,奇了怪了,今天拢共才卖掉了几头牛。”
爵府前厅,平四海支支吾吾的刚将话题扯到了牛的身上,本想着请教一下闻,看看有何良策,可以解决此事,就被前来禀报每日售卖情况的郑和给截断了话头。
“现在拢共卖出了多少?”闻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平四海,向郑和问道。
“两千三百二十七头。”郑和准确的回道。与前几日火爆的售卖场面相比,这几天几乎已经没有多少老百姓前来买牛了。
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一百贯!居然都没有人要了?”平四海闻言惊讶道。
闻笑笑道:“看来该买的,都已经买了,其余的不是买不起,就是不需要了。”
“可是上次........”平四海皱眉道。
“上次情况与这次不同,这次只允许百姓们购买。说实话,这两千多户百姓的购买力,都未必及得上一家富户的购买力。”闻轻轻摇头道。贫富差距是每一个时代都存在的,只是古代的差距更加明显。
“爵爷,那剩下的两千余头牛,该如何处置呀?”郑和询问道。毕竟还剩下两千余头牛,一直留着可不是个办法,只是每日里喂养的饲料,就是一笔很大的支出。
闻沉吟一下道:“将牛价降到九十九贯继续售卖,然后每日里宰杀十头牛,卖肉,至于价格嘛,能卖到二百贯就好。其余的,可以允许百姓们三户联保,只要缴纳一贯钱,便可以租用耕牛一个月。”
“宰杀?”郑和讶异道。
“不错,牛肉的价格,虽然现在有所下降,但还是非常高昂,当然也要冲击一下,不然那些囤牛党们是不会死心的。”闻确认道。
“是,那我这就去安排。”郑和点头应道。
见郑和告辞而去,平四海这才疑惑的问道:“闻爵,这活牛才卖一百贯,杀掉的牛,反而要卖两百贯!是不是搞错了?”
对于闻将牛价卖九十九贯,他倒是没有多大的看法,毕竟与一百贯就相差了一贯而已。这种降幅,降与不降,在他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没搞错,就这价格,牛皮什么的,还要全部留下,只卖牛的脏器、肉,还有骨头。”闻笑道。
“请恕平某愚钝,实在难以理解闻爵的经商策略。”平四海叹气道。
闻摇头道:“要是平镖头理解了,你手上的牛,就不会烂在手里了。”
见闻点破,平四海神色尴尬道:“平某正想求教闻爵,平某手上的这三百余头牛,该如何处理才好?”
想起此事,平四海就感觉憋屈的很,好不容易才从回鹘带回来的牛,本来每头都价值近千贯,可却在一夕之间,就回到了耕牛限价令前的岁月,关键是就这这个价格都已经卖不去了。
“赶紧杀掉卖肉。”闻淡淡的说道。
“杀掉?可是........”平四海不忍心道。
闻打击道:“不要想了,短时间之内,这牛价是不会恢复到一百贯以上的。现在的市场已经完全饱和,毕竟上次还有四千余头牛没有消化,加之这次你们总算吸收了上一次的教训,起码有半数是母牛,更何况回鹘的商道还在,只要缺牛了,就可以去回鹘进购一批。
所以,你认为牛价还能再涨吗?”
“只是如此以来........”平四海还是有些不舍道。
“别舍不得了,起码有得赚,就已经很不错了。”闻不客气道:“我就纳闷了,你们是镖行,对你们来说,马可要比牛金贵多了,而且我们马上就要重开鲁中商道,会需要到大量的马,而不是牛。可你这次居然没有多多换购马匹,而是全部换成了牛,就算是母牛,又能如何?
难道你打算将你们四海镖行改成养牛场不成?”
“........”平四海都懵了,谁说不是呢!四海镖行要去鲁中开分行,自然就少不了当今最快速的交通工具马匹,就算是运货,对于长途运输来说,也是需要马,而不是牛,虽然牛车要比马车拉得多,可是慢呀!
“回鹘人不愿意换给我们马,只愿意换给我们牛。”平四海不想被闻瞧不起,便找了一个相当靠谱的理由。
闻叹口气道:“你看看,连蛮子都知道,换给我们马,会对他们不利。也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这次你们可是带去了铁器,居然还没有上次换回来的马多。”
“这次有朝廷做主,平某说了也不算呀!”平四海无奈道。
“那属于你的这些,你就不知道多换一些马回来呀?”闻撇嘴道。
平四海叹气道:“谁也没想到,牛突然就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