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付出了一对熊猫眼的代价,却也好在算是平息了一场纷争。可见这人就不能有什么龌龊心思,不然这现世报委实来的也太快了些。
大年初一的凌晨,就如此的不令人消停。有时候想想,赵老二只凭一杆枪,就可以摆平三千只鸟,如此本事,不得不令人佩服。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就这几只鸟还不属于自己的呢,就天天闹的鸡飞狗跳的。若是都收进自己的鸟笼了,估计自己以后也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看来三妻四妾,实在不适合自己这种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的五好青年。
杜老太太现在还赖在府中,平常的时候,都需要每日前去问安,更不要说今天是大年初一了。
只要看看现在府中的人员结构,就明白自己为何总是倒霉了。能发号施令的,万顷地里就自己这一颗青草,其余的全是清一色的红花。甚至就连最高的号令权,如今也因为有杜老太太在,而彻底旁落。
如此阴盛阳衰之下,即便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这前景也是极度堪忧。
想到此处,闻不由的长叹一声,也不知赵老二那个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将他老娘给接走。
谭凤仪正低垂着脑袋,亦步亦趋的随在闻身后一起前往杜老太太居住的别院为其拜年。
杜老太太身为一朝太后,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为其拜年的。整个闻府之中,也就只有谭凤仪与闻有这个资格。
谭凤仪有资格是因为她是赵老二的师妹,按照古代人的逻辑,师兄妹与亲兄妹,除了一个能成亲,一个不能成亲之外。其余的,在待遇上基本都是相同的。甚至于这种关系,比亲情还要更进一步,因为对方的长辈是自己孩子的授业恩师。
毕竟人有了一技之长,才能有活下去的资本,这就相当于是一种养育之恩。这种恩情不但不弱于生育之恩,甚至在古代人看来,授业之恩要远远大于生育之恩。
所以说谭凤仪现在就相当于是杜老太太的一个亲生闺女。
由此可见,古人的尊师重教,远非后世之人能够比拟。
而闻之所以有资格,自然不是因为他的官职,就他这种小小的子爵,实权官职还没有汴水河里的王八大,如何能有为太后拜年的资格。能让他有资格的,无非就是占了一个地主之谊。
落在后面的谭凤仪,瞟见前面的闻驻足望着天空轻叹了一声后,这才继续前行。
芳心之中,便不由的泛起了波澜。
昨夜,就是这个家伙硬逼着要与自己同床,本说好是要守夜的,结果却当先睡着了。
睡着也就罢了,还非常的不老实,一双咸猪手,总是想抱着自己。
将其拉离了三次之后,忍无可忍之下,便想一走了之,却瞥见这个家伙紧皱的眉头,每次只要抱着自己的时候,就会有所舒展。
也许是一时不忍,也许是触景生情,也许是........总之,本想离开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下来。
自从来到了京师之后,她就发现这个家伙远没有在颜神的时候,那样肆意洒脱。虽然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势,但她也能发现,他真的是有些身心俱疲。
昨夜这个家伙睡着以后,她想了很多。
颜神剿匪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提前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动乱,本可以远遁千里,远离那场是非。
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加入了进来。
这场战争,对于当时他的来说,可以说是一场豪赌,一场可以进阶官场的豪赌。
进入京师地界,一场更为惊险的豪赌,开始了。
孤身闯营,在不可能之中,取得了新朝第一功。
怎么看,这个家伙,都好像是一个为了权利,可以不要命的赌徒。
一场规模高达百万贯的钱财大战,竟然是从一头牛的淹死开始的,如此费心劳苦的博取钱财,只能说明这个家伙不但恋权,更加贪财,也许还要加上好色二字,为了一介青楼女子,能靡费十万贯的家伙,就连史册上都未曾见过。
为了讨好当今陛下,这个家伙更是轻易便将珍贵无比的虏疮秘方、疟疾秘方,献于了朝廷。
如此苦心经营权术的家伙,实在是不为多见。可事实上,他似乎并不在意官职,三军统帅一职,说请辞便就请辞了。
见惯了这个家伙的做事逻辑,他总是有点到面,最后在破开局面,这样做事的习惯,就意味着什么事情都要提前布局。
本想着将一些实情告知他,好让他做好应对,想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也足以应变。
可是经过昨夜与这个家伙一宿的分析,才发现,要想令张行勤妥协,根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那一个心怀野心的家伙,会轻易放弃有利于自身的筹码。只要掌握峨眉,就等于掌控了佛门的半壁江山,这对于张行勤打算建立的政权实在是太有利了。
这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层面,又岂会因为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