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权社会中,人们的所有行为都是围绕着皇帝进行的。因为皇帝的任何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会改变人们的命运。
当留守京师的各家主母们,听到皇帝要请客这一消息时,顿时就变得惶惶不安。
只要纵观以往的历史,就会知道皇帝请客,从来都是宴无好宴。尤其是在鸿门宴之后,历代皇帝为了避嫌,就已经很少再专门去请客了。
明知如此,皇帝还是丝毫无顾影响的宣布要请客,可见其目的绝对不止是为了庆功这么简单而已。
现在国朝四方承平,都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一旦时局稳定,历朝历代屠戮功臣的事情,那是屡见不鲜。
如今各家家主都领兵在外,身边也没有一个主心骨,虽然这些当家主母之中,也有一些见识不凡的,可她们平日里最多只是管理一下家中的钱粮与仆役而已。
她们几时处理过这种事牵朝政并关系到全族之人安危的大事,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是身死族灭的下场,这如何能让她们不惶恐。
毕竟卸磨杀驴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干的有声有色。
就当她们焦急的派人四处打听消息,并准备随时派人去边关告知自家夫君早做应变时,才知道这次宴席的大厨,居然是以弱冠之龄便已晋封实爵的闻起航。
虽然以前没有与闻起航打过交道,但毕竟闻起航也是以军功晋爵,既然同属军中一脉,自应相互照拂。
只是闻起航并未成亲,府中没有女主人,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自然不好以拜见女主人的借口直接上门求见闻起航。
不过闻起航的年龄,摆在那里,基本与自家的小子们都是同龄。虽然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但是这种时候,能多打听到一点消息,那也是好的。
“小弟听闻陛下这次摆宴,乃是由闻兄全权负责的?”石保兴拱手施礼道。
“是啊!”闻起航轻叹一声,点头道。
“陛下设宴,请闻兄主理,乃是莫大的荣幸,闻兄为何会唉声叹气?”石保兴试探道。
“能为陛下与诸位劳苦功高的将军们下厨,当然是为兄我的荣幸,可是为兄此前也没有承办过如此大的宴席,这万一要是有所差池,岂不是就辜负了陛下对为兄的一片信任。”闻起航担忧道。
“哦,原来如此,闻兄一片拳拳为君之心,小弟深感敬佩。”石保兴再次抱拳施礼道:“小弟不才,时任尚食副使,虽然还没有主理过宫中宴席,但却协助过御膳房承办多次。若是能帮上闻兄,小弟定当倾尽全力。”
石保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才儿童,十四岁便出任朝中i供奉官,次年便迁尚食副使。在这群勋贵子弟中,虽然他的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唯一一个有朝廷官职在身的。
这也就是为何此次由他牵头来与闻起航进行交涉的原因。
虽然这次来的勋贵子弟为数不少,但是在闻起航面前,他们的身份完全不够看,一个朝廷实打实的从五品官员,还不是他们这些纨绔可以与其平等对话的。
也就石保兴这个从六品尚食副使,还能够勉强在闻起航面前说的上话。
“哦,如此甚好。”闻起航点头道。
“那小弟便不推辞了,不知闻兄已经将宴席筹办到几成了?”石保兴用略带激动的声音问道。
宫中的宴席,自然不能与普通的宴席一样,它是有着许多规矩的。从餐具到菜肴,不同品阶之间的大臣,使用的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最重中之重的是安全,从来没有吃过的菜肴,若是贸然摆上去,那做菜的大厨,下场不问自知,砍脑袋那都是轻的,不抄家灭族,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闻起航哀叹道:“为兄现在连菜谱都没有准备妥善,就更不用说食材了。”
“闻兄不必急躁,时间还是很宽裕的。”石保兴安慰道。
“是啊,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闻起航深以为然道:“我们先不谈这个话题了,既然诸位兄友今日来到了小弟我的府中,那小弟总是要款待一下大家的。
想必诸位兄友也听说过闻府美食甲天下的大名,不然陛下也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宴席交给小弟来负责。
若是诸位兄友不嫌弃,先品尝一下闻府的美食可好?”闻起航笑着邀请道。
“多谢闻兄美意,我等便不推辞了。”石保兴代为应道。
“多谢闻爵美意。”众位纨绔齐声道。
他们今日前来就是摸底的,看看闻起航到底想打算在宴席上做何种菜肴。那这闻府的美食,自然就是一个极好的参照。
只有知道了菜谱,才能首先确保食物的安全,至于赵老二会不会在宴席上埋伏三百刀斧手,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闻府的美食,基本都是以炒为主,这也是鲁菜的一个特点,完全区别与现在的蒸煮与烧烤。
众纨绔们,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到鲁菜了,毕竟京师内的各大酒楼,甚至是各种脚店,都已经有了鲁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