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离军伍是罪证确凿的,就是在标榜民主的后世,那也要上军事法庭,吃一颗花生米,更遑论没有丝毫人权的封建社会。
殴打侮辱皇族,那也是人证物证俱在,赵廷美这个受害人,就在大堂一侧,用包含愤怒的目光,盯着闻,咬牙切齿。
发表反动言论,宣扬圣皇临世,蛊惑百姓,这有颜神县的才子做证明,当然他们彻底忽略了闻说的圣皇临世,指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要登上皇位的赵老二,而不是指尚且只有七岁的前朝小皇帝柴宗训。
管楼村中私办学堂,传授星象秘术,对朝廷礼法是为大不敬,有惶惶巨著《算学初阶》作为证据。
虽然传授星象之学,并不是闻的本意,书中也只有一小部分,涉及了一点太阴之星与东皇太一以及紫薇帝星位置轨迹的运算,但无论是否出于本意,那都是大罪。
隐匿前朝遴选秀女梅怡琦,有毁辱皇族之嫌,更是大辟之罪。
私杀耕牛、冲击县衙、诋毁同僚,这种触律之罪,都成了拿不上台面的小罪行。
犯下如此多的重罪,只凭一句,微臣,无罪。
显然难以掩饰过去。
而赵老二似乎更加想将闻的罪名落实,如此情况之下,宣判闻有罪,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天牢这一说法现在还没有,只要是朝廷的重要案犯,都会被羁押于大理寺牢狱。这里关押的都是国朝的一些重要人犯,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被关进这里的。
两名身着黑色狱服的狱卒,走在前面,将大理寺牢狱的大门,缓缓推开,然后领着闻,走进牢狱之内。
牢狱内的光线有些昏暗,墙壁上的灯盏散发出微弱的红光,一股轻微的霉味扑入鼻孔当中,这是常年没有阳光照射而造成的味道。
闻扫视一圈狱内,整体来说,牢狱之内还算是干净卫生,没有一般牢房散发出的那种恶臭血腥之味,也没有不时的惨叫之声传来。
沿着牢狱内的走廊,一路向前,廊道左右的牢房之中,被关押的人犯,有一些好奇的向闻看来,毕竟如此年轻就被关进大理寺牢狱的犯人可不常见。更有一些人犯直接无视闻,依旧静静的躺在牢房之内的木板床上,闭目假寐,只是耳朵却一直在捕捉闻的脚步之声。
看到廊道两边这些不修边幅的人犯,闻心中轻轻一叹,这活了两辈子,如今连监狱都混进来了,颇有些无语说道:“两位牢头,本爵虽然被判有罪,但是依然爵位在身,起码要给本爵一个单间吧。”
头前引路的一个年长狱卒,微微转身,面露笑意的回答道:“闻爵爷,您说的太对了,现在整个牢狱之中,就属您的爵位最高,所以这里最好的牢房,就是给您预备的。”
闻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男爵,不可能是这里面爵位最高的,只是大宋朝廷新立,他作为第一个被判有罪的勋贵,到任何地方坐牢,那都是爵位最高的。毕竟现在牢狱之中的人犯,都是前朝的人犯,就算他们有爵位,也是不会被新朝承认的。
狱卒对待闻很客气,完全没有一般牢狱里面,狱卒颐气指使的模样。
能被关在大理寺牢狱的人犯,只有两种,一种是穷凶极恶、恶贯满盈、杀人如麻的绿林大盗。这种绝世凶人,狱卒还得罪不起,万一他们要是有同伙,家中妻儿老小,说不定一夜之间,就会满门喋血。
另一种人犯,则是非富即贵、当朝显赫,这种人犯一般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官复原职,甚至是加官进爵。另一种就是咔嚓一声,脑袋落地,争取十八年后重新来过。
但是这样的人犯更加惹不起,谁知道他们将来是官复原职,更进一步,还是菜市口斩首弃市。一旦官复原职成为官老爷,要想收拾自己这些狱卒,那就太简单了,所以在大理寺牢狱里当差的狱卒,那是最憋屈的狱卒,对所有人犯都要点头哈腰,像对待上帝一样的去伺候。
不过也有很多的好处,那就是赏钱很多,这些人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随便打赏一下,就要比自己的月俸还高。
两名狱卒将闻领到一个单间前,就停下脚步,那个年长些的狱卒点头哈腰的介绍道:“闻爵爷,您看这间如何?”
闻细细审视了一下这间牢房,确实从各方面来说,这一间牢房,都是一路看过来的牢房当中,最好最干净的一间牢房。
牢房前侧,竖立一排整齐的实木黑柱,这些实木黑柱居然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想要用布条沾尿的方法,从而将木头折断,这种愚蠢的主意还是想都不要想为好。
地面和墙体都是用巨石砌成,闻敲击几下墙体,然后又在地面上蹦跳了几下,除了砰砰的踏地之声,连一点沉闷的回音都没有,看来想要挖地道进来是没希望了。
闻一竖拇指,称赞道:“不错,相当的结实。”
刚才的年长狱卒嘿笑道:“闻爵爷,这间牢房四周都是用巨石垒建而成,唯有前侧是用金丝楠木隔离的,那也是水火不侵,不管是从里面还是从外面,想要进出都是不可能的。”
闻点头道:“看来只有牢门这一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