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内,负责居中调度的赵县丞前一刻钟接到城北被匪军攻击的消息,顿时着急的如同拉磨的驴子,在堂内焦急的来回走动。
虽然已经派人通知在城南防守的苏县尉赶紧带齐人马去城北支援,但是从城北传来的如同雷鸣般的爆炸声一直不绝于耳,这让赵县丞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打仗什么时候出现过雷鸣声,这也没有阴天下雨,感觉到事情极度不寻常的赵县丞,终于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把县衙的事情交托给王主薄,自己带着几个衙役决定亲自去城北查探一下。毕竟只有一群学子和衙役守城,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万一县城被攻破,谁都有可能保住一条小命。只有自己死路一条,完全没有别的选择。匪军不杀自己,朝廷就会砍掉自己的脑袋,丢城失土的黑锅,甚至可能要夷掉九族,看样子被匪军砍死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途中正巧遇见苏县尉带着几个兵士往城北急匆匆的赶去。
赵县丞看着苏县尉只带了屈屈几个兵士顿时有点不满:“苏县尉,城北发生如此大的变故,只带如此人手,恐难应对吧。”
“禀赵县丞,现下战事并不明朗。正秋,唯恐这是盗匪之计,不敢抽调人手。城北只闻炸雷声,不见伤员撤出,也许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我们必须小心应对,先去查探为上。我以命陈副都尉加强了城南的防守,以防中计。”
赵县丞沉吟点头道:“苏县尉果然是军伍出身,思虑周全,我们速速前去查探。”
刚刚赶了一半的路,不绝于耳的炸雷声骤然停止,两位官人互相对视一眼,看来变故再次发生。顾不得官员仪容,丢下随从,打马就往城北疾驰而去。
当两位官人气喘吁吁狼狈万分的赶到城门楼上的时候,正巧看到闻和郑捕头在哪里吵架。脸色顿时阴郁起来,但内心紧张的情绪却缓解不少,还有吵架的闲情,证明城防也就没有大碍。
闻虽然在吵架但眼观八方的本事实在强悍,否则在战场上很容易被人射冷箭,这次没有冷箭,只有两位官人的黑脸映入眼帘。
“郑捕头,我明确说过,匪军虽退,但实力尚存,不可轻易追剿。”
郑捕头看着突然变的义正言辞的闻,着实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在和自己打屁,怎么瞬间就变脸了。
“三郎,说的很对,如今情况不明,还是稳妥为上。郑捕头不可急躁。”赵县丞远远就接过话茬。
郑捕头捂着腮帮子的手都开始明显的颤抖起来,这该死的闻,瞬间的功夫就把自己给出卖了,一个急功冒进的黑锅就结结实实的扣在了自己头上。
“启禀赵县丞,刚才与匪军的作战中,郑捕头英勇无畏的表现,令我等钦佩万分,如今身受重伤,依然顽强作战,誓死消灭盗匪,实为我等楷模。”闻迎着走向自己的赵县丞抱拳施礼道。
“嗯,都是好样的。”赵县丞点头道。
郑捕头呆呆的看着闻和赵县丞一唱一和说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要是在战场上被上官抓住吵架,与因意见不合而争吵,最后受到的待遇肯定截然不同。这闻简直就是一个官油子。
“禀报赵县丞,匪军此次出动一千余人,皆以被我军击退。”闻领着赵县丞和苏县尉站在城墙上往城下观看,几百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四散在城墙前,一看就知道匪军伤亡惨重。
望着城墙下匪军成片的尸身,两位官人现在的内心用震惊都不足以形容其惊骇程度,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疑惑。战斗结束的太快,短短两刻钟,上千匪军就已经宣告剿灭,实在匪夷所思。
“我方伤亡如何?”苏县尉问道。
“在与匪军的激烈战斗中,郑捕头英勇无畏的站在城墙上与匪军作战,最后身受重伤。其余人等,在郑捕头大义凛然吸引匪军注意的前提下,只受了点轻伤。”闻应道。
郑捕头仇视的看着闻恨的牙根都直痒痒,就差在内心中骂娘了。这该死的闻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你直接说我傻就得了。
“没有重大损失,这就很好,三郎与郑捕头此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苏县尉牵强的笑了一下。
其实现在苏县尉最想问的是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啊,居然只有郑捕头受了轻伤,但又怕问题的答案不是自己这个级别应该知道的,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一定会命不长久。
“卑职不敢当。”郑捕头推辞道,这场功劳真是和自己没太大的关系。
“功劳奖赏是否丰厚?”闻大喜道,火药可是花了自己不少钱,最好是有点补偿。
两种回答同时响起。闻与郑捕头互望一眼,心中同时蹦出两个字,小人。
“........”苏县尉尴尬的一笑,奖赏天知道是什么。
战场方向不断传来雷鸣一样的声响,同样令匪军首领程老七和一众当家心神不定,这还没等下定决心如何处理,一千匪军半数全灭的消息就已经传来。
惊讶中的众位当家,立刻带齐全部人马,前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