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神色冷然,忽然自嘲的一笑。
上官云珊见外面仍旧没有摆平,再听被撞的马车上那名女子的从容淡定,在之前又听见有人喊那马车上的郑大夫,她虽然有几分恼意,但是却也顾念郑昊毕竟救过她的父亲,便沉声命令那马夫:“莫要惹事,走。”
那马夫手停在半空,正恼怒苏陌制止她,不过也很快的冷静下来,特别是听见了上官云珊的命令后,他才发现要打的人是郑昊,他立即对郑昊道:“原来是郑大夫,刚才是我冲动了,请见谅。”收起拳头,他又一跃而起跳回马车上。
陈若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马夫一拳下去将郑昊打晕,也真的怕坐在马车内的云珊郡主会一怒之下要责罚郑昊。还好,云珊郡主没有追究,那马夫最后也认出了郑昊。
郑昊心噗咚噗咚的跳,脸色也微微变白。
苏陌听闻那辆马车上传来的女子命令声,眸光微微一闪,上官云珊?
“驾!”马夫立即重新驱马上路。
上官云珊看向祁墨,淡笑道:“墨,你在想什么?”从刚才撞上马车后到现在他一直有些失神。
祁墨掀开帘子,回眸看向身后,此时已经相离甚远,只能远远的看到那马车的一个小黑点,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心跳猛的漏跳了一拍。
“墨?”上官云珊疑惑,“在看什么?”
“刚才撞上马车的人是谁?”祁墨冷声问道。
上官云珊笑着回道:“是郑大夫,想来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们急着赶路突然出来撞上他的。前两日爹忽然病了,府中和镇子上的大夫都没有办法,还是请了他来,才让爹的病情有所好转。郑大夫是一个正直的人。”
祁墨眼眸暗如夜色,收回目光,问向上官云珊,“他已经定亲?”
“定亲?不知晓。想必刚才在马车上说话的女子应该是他的未婚妻。那女子倒很机智,不畏强权。”上官云珊回想起刚才那女子的话,令她有几分佩服。毕竟能够冷静面对强权的人她没有见过几人,更何况令她赞赏的也是那女子话语语气间的冷静从容,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刚才的而局面。
祁墨忽然神色骤然巨变,莫非不是幻觉?
“墨为何忽然对郑大夫好奇了?”上官云珊疑问。
祁墨半眯着双眸,敛尽眼中潋滟光华,再次沉了沉心,再次自嘲的笑了,即使不是幻觉又如何?那女子早已死。
“没什么。”祁墨沉声回道。
上官云珊挑了挑眉,笑了笑,不以为意。
郑昊望着那马车逐渐的从眼前远去,他的神色才稍微有些缓和,他未曾畏惧过权贵,可今日他忽然怕了,也更发现在权贵面前,身为平民百姓的悲哀,不问对错,平民百姓的大腿始终拗不过权贵的胳膊。由此,在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青儿后,远离权贵,只做个乡野大夫,赚一些够生活的银子便可,又或者……
“你怕了吗?郑昊。”
郑昊正低眸失神,忽然听见女子清冷的询问声,忽然浑身一颤,他怕了吗?他抬头,撞进女子深潭般森寒无底的眼眸,在刚才他迷茫的瞬间,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了。的确,他刚才是怕了,或许也因为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在害怕的时候,心底深处也涌出了一丝恨意。多么可怕的想法啊!太过可怕的心思转变!
“莫要忘记初心。”苏陌轻声提醒。郑昊和七娘最可贵的便是纯善之心,若要改变了初心,凭着他们的心思怕是日后也难以立足于权贵之间,其实,最为平和的乡村生活很适合他们,简单而愉悦。
郑昊后背生出了一层冷汗,略微苍白的脸稍微有些好转,他向苏陌点了点头,“谢谢你的提醒。”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心中那些可怕的想法,就一身冷汗。是啊,莫忘初心,如今他不愧天地,不愧良心,几十年后死时也不会有后悔之事!
“昊儿,有没有伤到哪里?”刚才那一幕已经让七娘吓的差点儿魂飞魄散,她抓住郑昊的衣袖,紧抿着唇半天,又道:“等找到了青儿,我们就离开吧,离这里越远越好,日后生活就算清苦,但是我们一家人安安全全,开开心心的在一起,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娘,你说的对。”郑昊用力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苏陌,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有着常人难以相比的从容,她也有一双看透万事的双眸。
“郑大哥,我们继续赶路吧,秦夫子现在肯定在焦急的等待着呢!”陈若风见郑昊并无大碍,便立即上前来提醒道。
“走吧!”
秦夫子在客栈门前四周张望,焦急等待,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仍旧没有见到陈若风和郑昊回来,他急的满头是汗,更会愧疚不已,七娘和郑昊放心的将青儿交给他,可一转眼也不过就三两天的事情,结果青儿就在她的眼子底下被人绑走了!他实在是心中有愧啊,还不知道见到七娘和郑昊该如何交代呢!
终于,秦夫子见到不远处骑马归来的陈若风,再看过去,就见到跟在陈若风身后的一辆马车。
“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