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将军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冰尘舞倚在枝杆旁,神色慵懒,幽深的黑瞳远眺,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府门口一览无余。
硫月站在冰尘舞旁边,紧紧抓着她的衣袖,生怕自己掉了下去,她滴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斜下方的闹剧,唇角带笑,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指指点点,围头私语。
苏玉莲将冰尘霜紧紧搂在怀里,泣不成声。毕竟是一介深宅妇人,哪里遇到过这么大的事情,在听到冰尘霜扯上南煜太子时,早已慌了神。
冰尘舞倚在树上,目含讽刺,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她们加注在冰尘舞身上的她还打算十倍百倍逢还呢。
当年,母亲失踪后,她在府里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度日如年,直到父亲回来将她遣至别庄,她才得以苟延残喘,却还是三天一暗杀五天一中毒,而现在冰尘霜遭遇的一切与她相比,还真是小乌见大乌,微不足道。
“哼!还是二小姐识大体,告辞!”
小厮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显然达到了想要的效果,甩了甩衣袖,满脸鄙夷,再也不多看冰尘雪一眼,大步离去。
冰尘舞缓缓直起身,眸光微眯看着小厮离去的身影,红唇轻轻勾起。
这小厮……有趣!
管家见小厮走后,连忙命人手忙脚乱的将冰尘霜抬进府。
围在府前的人群缓缓散去,一时间冰家三小姐勾引南煜太子未遂,被弃置倚红院的丑闻,大街小巷人们津津乐道,热度直盖轩辕寒烨和冰尘舞。
将军府里,一阵兵荒马乱。
一群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奢华的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冰尘霜静静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美眸空洞无物,没有任何焦距。
苏玉莲坐在床边,满目悲凉。她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女儿额间的秀发,喃喃自语,一席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娘,你不要这样,我们一定要查出凶手,给妹妹报仇”
比起在府门口,冰尘雪此时眼底多了几分真切,虽然冰尘霜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在听到大夫说冰尘霜惊吓过度,成了活死人时也一阵心痛。
苏玉莲手下顿停,一张在岁月刷洗下越加娇媚的脸此刻狰狞万分。
“霜儿,你放心,娘一定要那个小贱人不得…好死。”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冰尘霜,心疼的开口。
凭什么她的女儿要遭受非人的折磨,那个贱人的女儿却还好好的活着。
“来人,将伺候三小姐的这几个丫鬟给我拉出去,杖毙!”
阴冷的话如来自暗夜的魔鬼,生生让跪在地下的几个丫鬟颤栗不止。
“夫人,饶命啊”
“夫人……饶命啊”
几个丫鬟声撕咧竭裂,苦苦求饶,却还是逃不过悲惨的命运,很快,被哭泣着托了下去。
“管家,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带到祠堂”。
“这…”管家一脸为难,论尊卑,大小姐才是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更何况,老爷走的时候还特定嘱咐过,大小姐如果来府小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苏玉莲勃然大怒,猛然站起身。
“啪,”!
只见一声巨响,管家那张沟壑遍布的脸上两道血印赫然可见。
东郅国民风开放,崇尚武学,苏玉莲虽然是后宅妇人,也曾练过一招半势,大怒下这一巴掌也加了一丝内力,管家只觉的头晕目眩,连忙跪到在地上。
“哎吆!二夫人这是怎么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猝然在门外响起,只见柳公公背着阳光正跨步过来。
他眼光微眯,正好将苏玉莲打人的经过收入眼底,面带微笑,缓缓的走进房间。
虽然苏玉莲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但她毕竟是右相的女儿,更何况还有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姐姐。这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足。
苏玉莲和冰尘雪一愣,倏然反应过来,忙迎上前,盈盈作揖,端庄得体。
柳公公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惹不得。
“公公光临舍府,贱妾未能远迎,真是失礼”苏玉莲狠狠蹬了一眼身后的丫鬟,怎么不拦着。
“二夫人不必多礼,咱家只是奉太后口谕,召大小姐进宫”柳公公瞥了一眼床幔,微眸眯笑,看来传言是真的。
“这……”苏玉莲笑容骤停,一张笑脸顿时阴寒万分。
别院内,冰尘舞听着西门禀报,拧眉深思。
记忆里,这具身体的母亲好像救过太后的性命,连带着她也见过太后两次面,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但比起别人的热潮讽刺,太后对她还算不错。不过,她可不认为太后这次急召她进宫只是单纯的为了给她解围而已。
很快,冰尘舞跟着柳公公,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长廊水榭,烟柳碧池,东郅皇宫,精雕细琢,美仑美奂。
冰尘舞跟在柳公公后面,眸光微低,红袍飘飞,往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