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城西的朱家酒庄,有烈酒七十三窖,盛名享誉整个楚国。秋蚂酒在里面不是最值钱的酒,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酒,但绝对属于那种最烈的酒。
在深秋微凉的时候,农家在热水里面温上两壶醇酒,酒香浓郁而清冽,半口而倒。就跟田野里秋后的蚂蚱,沉醉不知归路,若非如此,秋蚂酒也不可能家喻户晓。
只是如今虽已入秋,可天气依然有些闷热,半口烈酒入腹,二毛的脸颊就有些不自然的坨红,可眼神愈加明亮。他将手中溢满醇香的酒壶递给楚风,有些醉意微醺的说道:“风哥,来口吧,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城西秋蚂酒,喝上半口浑身都舒爽的很。”
楚风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唇角,望着二毛递来的酒壶,犹豫了半晌还是坚决的摇头说道:“你快点给我收起来,我是不会喝的,不只是我不会喝,你也不许在给我喝了,
二毛望着楚风坚决的眼神,心有不甘的将酒壶收起,小声嘀咕着说道:“现在又没什么人,喝上两口酒还不行!”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学士府的后花园?还是东临河的曲凤楼?”楚风望着眼前满脸不在乎的二毛,心里生气,眉头倒竖起来,厉声喝道:“给我回来,你又想去哪?”
“喝多了,解手去!”二毛将酒壶扔在地上,头也不会的直接往密林深处走去。
楚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道:“就这样还想着脱奴籍?”
“下辈子吧!”
……
……
“哼,拿你当大哥才处处让着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哥了不成?”
“给脸不要脸,自己就是个****,装什么装啊!”
“不只是****,还是个没娘的****,当初要不是我娘早就饿死在学士府里了。现在跟我装什么大哥?我二毛没有你,难不成还干不了大事了吗?”
二毛满脸愤慨,骂骂咧咧的走过幽深的古树密林,在里面随意的寻了处没人的安静角落,正要解开自己腰带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草丛有抹异样的光亮。
他眉头微皱,心里有些惊奇,加上秋蚂酒的酒劲突然上来,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持着手里的钢刀,就慢慢挑起繁茂的枝丫。
“是你们!”
二毛曾经无数次幻想的对象,当初为了完成任务,看了无数遍的画卷图像,只为了能够早些见到那几个小鬼,可以手刃敌寇,完成学士府少爷吩咐的任务,这样自己就可以成功脱离奴籍,实现从小到大的梦想。
可真当敌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二毛这才突然发现自己是怎样的脆弱无力,心里忍着强烈的颤抖,虽然眼前两个小鬼不过十二三岁,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冷冽如剑锋。
他眼里闪过一丝冷芒,心里突然泛起狠劲,在不敢有丝毫犹豫,抬起自己手中紧握的古朴钢刀,冲着那少年直接就是一刀。
二毛心里的颤抖没有人可以清楚,生死有命,富贵如何,自己今后的人生也全在自己这一刀上。那双带着明显醉醺酒意的眼眸,涌现出无限的**生机,化成杀意狠劲涌入这把长刀里面。
噗。
光影交幻,眼前出现令人眼花缭乱的世界,自己仿佛看到在这刀过后自己的完美人生。脱离奴籍的自己,美酒佳人,坐拥良田万亩,年迈的老母已经乐不拢嘴。
可当**退却,就是无尽的冷意和现实,二毛眼里的炙热在脖颈微凉的冷风里,逐渐慢慢冷淡的退了下去,鲜血止不住的狂喷不止,自己想要大声呼喊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只能瞧着眼前两道朦胧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
他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嘴角轻轻的呢喃着:“风哥,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娘亲!”
二毛至死也没有脱离奴籍!
“这是第五个,还有很多。”许青云望着已经倒地的二毛,目光有些微微恍惚,他慢慢收起手里染血的白乙剑,心里微沉的说道:“我虽然始终觉得傅青柠说的很对,任何想要杀人的人,都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可真的像现在这样杀人,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夜冷冷抬起宽衣袖里的小手,屈指微弹,沁凉的寒冰直接将眼前死去男子的尸体全部冰冻,在刹那间化成细碎的冰花雪屑,没有残留丝毫血腥的气味。
“我虽然很讨厌傅青柠,但不得不说她终于说了句人话。”她将那双可爱的小手再次拢在衣袖,小脸微微板了起来,看起来很是可爱,可声音却冷意十足的说道:“对于那些想要杀我的人,我不管你生来如何富贵权势滔天,也不管你家有几个八十老母几房妻妾子女,都希望你们能够做好被我杀的准备!”
“对于你们两个的观点,我不否认!”许青云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手中白乙剑上的血迹,已经自动流干,这把当初从剑阁取出的古剑,虽然不及素问这等绝世名剑,但也绝对属于上乘顶尖。
“不否认就是最好的赞同!”夜冷冷扬起那张清美精致的小脸,双眼弯弯如月,只有在许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