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人多,我就不跟她们打。
这是一个简单的理由,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因为她们人多,我就不跟她们打。
赵三醒有些出乎意料,他抬起头来,目光有些复杂,深邃的瞳孔仿佛时光流转当年的往事,心生感慨道:“记得当年在郢都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不过就是七八岁的年纪,那时候你就坐在楚国的身旁,小姑娘长得可爱,穿着皇族华丽的宫装,显得也很高贵,可就是瞧着孤单单的有些可怜,尤其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看谁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苏珂想了想,很是平静的说道:“那时候我父王已死,沧海郡也不再是我们苏家的,这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虽说的平静,可赵三醒能够感受到平静下的波涛,是那种难以言述的真正仇恨,却又没有什么丝毫办法的无奈。他虽感慨于此,可皇家的事情,自然不会过多干涉,即使最近两人相处的还算和平,但这种轻则身死道消,重则九族全诛的事情,没有人敢真正的参与。
“虽是如此,可我能够感觉到你现在的心性,已经变了很多。”赵三醒沉默良久,他看着晨光下的苏珂,忽然有些感慨道:“若是以你当年在郢都打三皇子的脾气,今天可能都不会让陆雨踏进书院半步。”
白云悠悠,有凉风徐徐,吹过她清丽干净的容颜。
眉黛远山绿。
苏珂静静地站在观星台前,她眼帘低垂,两道黛如远山的眉宇,有些不悦的微微蹙起。
她摇头说道:“赵三醒,你可能想错了,我现在若是能将沧海郡的大戟士调来,陆雨姑娘也许依然能够进来。”
赵三醒眉头微皱,他有些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苏珂却又抬起头来,冷声说道:“她若是真能有胆子进来,可能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她的声音清冷如雪,即使面对律政园的陆雨姑娘,也依然充满着强烈的杀机。
赵三醒有些微微凛然,他是经历过当年事情的人,对于沧海郡的大戟士,绝对记忆尤深。那可是长戟断江,只两千大戟士,就能抗住楚国三万洪武卫的雷霆轰击。若是苏珂真能将沧海郡的大戟士调来,他绝对不会怀疑,陆雨姑娘能不能走出落仓书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楚国,已经不是当初楚襄王在位时候的楚国了。”赵三醒深吸口气,良久过后,叹道:“当年是楚襄王封疆诸侯,楚国大势也都是以郡县自治,以保楚国疆域巩固。可自楚怀王登基,是真正的中央集权,丞相李斯手握重兵,有影密卫监察天下,文渊阁口诛笔伐,律政园政律严苛,已经将皇权拱卫的至高无上,从当年削藩沧海郡开始,楚国各路郡王早已战战兢兢,尤其是以清河郡的徐家,江南道的沈家最为惶恐。”
“现在楚国兵权早已尽握皇朝,王侯都难自保,这律政园是楚国中央皇朝的一把利剑。”
“若是可以,你还是尽量不要招惹。”
赵三醒本就是楚国的局外人,他能把事情说到如此地步,对于苏珂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
可不知为何,当苏珂抬起头来,目光望着远处天边那十几道白羽潋滟的白敛鹰。
心里很不舒服。
不只是她不舒服,估计整个落仓书院的人都不舒服。
十几道白羽如雪的白敛鹰,其翼若垂天之云,浩浩荡荡在苍穹直接飞掠而过。没有丝毫停留,直接掠过青石小巷前等候的书院先生,白光闪过,就已经飞掠至青石小巷。
只有黑色的影子在他们的身前划过,飘落几片洁白孤零的羽毛。
“这”
“无礼至极!”
“这律政园简直就是无礼至极,根本就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
书院先生们难以忍受这种态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指着那自头顶飞掠过去的十几道白影,气的都有些颤抖的说道:“哪有过山路而不入,不曾禀告就擅自上山!”
“这跟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楚国律政园的态度?”
他们有些怒气冲冲,忍无可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挽着宽大的衣袖,想着要找这帮律政园的人理论理论。
顾南衣看着他们的样子,眉头微皱,本想着出言劝解,可他素来深居简出,不善交际,对此出言恐怕也只会惹人厌烦,他犹豫片刻,想了想最后也只能跟上前去。
在顾南衣的走后,有道人影自角落里走出。
黑衣如墨,脸色黝黑坚毅,身材有些魁梧,正是掌管书院院规的梁渊先生。他目光有些深沉,望着逐渐远去的众人,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律政园,陆雨,黄歇,赵三醒,还有你。”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他回首望向那些驻守在山路上的洪武卫,目光就阴冷的有些吓人,脸色也难看的可怕。
良久过后,他的身影,再次诡异的消失。
踏着青石小巷的干净小路,循着他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