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车队到了,下车后谷子丰在大院中与娄水一众见礼握手,接着直奔会议室开会,先听取娄水党委和政府的工作汇报,然后由他作指示,重点放在了职业技术学校工程建设项目上,特别是对于定标工作提出了两点所谓的个人建议。
一是要尽量选择在本省注册的建筑企业承建工程,这不仅是扶持本土企业的需要,更是为了便于事中监督和事后追责,毕竟省内属“家事”更好处理,出省后就“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了。
二是在定标时不能一昧的坚持“价低者中标”的标准,因为这不利于确保工程质量,而应该再对报价最低的前几名再进行新一轮评价,综合考量,避免出现为中标而不计成本的恶性竞争。
虽然谷副书记提的仅是个人建议而非省里的要求,但省委大佬提出来的东西,下面的人能简单视之吗,所以这建议实则还是跟要求的命令性、强制性差不多,得遵照执行的,更何况人家还是挂点该项目的最高领导呢。
而这两点建议恰是为了压制那两家有实力的公司,并给安建明的公司及其安排的陪标公司创造机会而提出的,不过谷副书记给出的理由有道理,而且在华夏也不乏先例,另外参与竞标的本省企业有多个,他也没有明确该选哪一家,所以他的建议没有问题。
虽然谷副书记的建议有些“地方保护主义”的嫌疑,但现在开的会属于内部会议,湘州省范围内的,与会诸人都心知肚明,有这种意识就可以了,不得记录,更不能出去乱说啊。
会后几近正午,午餐在谷副书记午间休息的酒店安排,因为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没怎么喝酒,很快结束了,谷副书记似乎对下午的视察工作很重视,在休息之前特别让符植去其客房汇报竞标者今日去踏勘现场的情况,给予其这般待遇也算是一种鼓励吧。
符植心里明白,振奋不已,汇报完工作并离开谷副书记的客房后,他立刻给目前仍在娄水县城的安建明打电话,激动的问道:“安总,刚刚谷书记特别让我汇报了下工作并给予了肯定,是不是你跟谷书记说过啊?”
“当然,不过符县,其实谷书记对你还是很有印象的,我一提起你,他就知道了,说是娄水县政府的小符吧。”安建明很会说话,不仅让符植再次振奋,而且也充满了自信,心生谷书记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感觉,隐隐中将自己当成了谷子丰一系的人。
“嗯嗯,安总,谢谢,谢谢你的帮助。”符植在电话这头连连点头道。
安建明笑说:“不谢不谢,符县,我们是自己人,相互帮忙是分内的事嘛。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来今天下午视察之后谷书记是要直接回省城的,后经我姐夫的再三挽留,他决定在大庸再呆一晚,我姐夫已经安排好活动了,要我到时邀上你一起过去作陪,你先准备一下。”
“什么时候?”符植问。
“等谷书记先行,到时我再开车来接你。符县,这一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说是吧?”安建明说。
“对对,这相当于一副底牌。”符植说,在官场上,“底牌”是后盾,是关键时刻的救命稻草或是杀手锏,当然不能让人、特别是竞争对手知晓而早作应对准备啰。
“没错,就是底牌,符县,你有了谷书记这张底牌,今后又何惧其他人了呢,并且前途无量啊,日后你若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我哟。”安建明进一步助长符植的自信和野心。
不过符植还是较为清醒,埋怨道:“安总,你这是说哪家话啊,我能有今天和未来,还不是你穿针引线的结果,刚才你不也说我们是自己人吗,怎么突然说话又见外了呢?”
“对对,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哈哈哈哈。”安建明大笑道,至此,他认为成功笼络了符植。
下午,谷副书记一行视察职业技术学校的选址,位于县城东郊,娄水之滨,不仅地势较为开阔,而且周边还有山林环绕,环境很不错。
今天恰是现场踏勘日,也可能是县里刻意安排的,现场有县政府的工作人员带领着各竞标企业的技术团队在测量数据,营造出了忙碌、热闹的气氛。
见得省领导过来视察,现场众人少不得停下手中的活计围过来鼓掌欢迎,谷副书记即兴讲话,口才不错,话也说的冠冕堂皇,若非听过其在上午会议上的讲话,谁又能知道他一再强调的“三公”实则心口不一呢?
视察之后谷副书记一行没在娄水多作停留了,半途进入高速入口返回大庸,为了掩人耳目,安建明没有马上叫上符植跟去,而符植也默默的随娄水诸人返回县府,却在第一时间被池飞虎叫去了办公室。
“老符,看得出谷书记对你的印象很不错嘛。”池飞虎笑说,不知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在试探?
符植心中暗惊,却也装着茫然说:“没有吧,我都没那感觉呀?”
“你总不会也是当局者迷吧,不说谷书记点名要你单独汇报工作,就是在午餐上对你的态度也可见一斑啊。”池飞虎说,眼睛也一直在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哦,县长,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