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峰迟疑着站住,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里有凌厉的杀意一闪而过,如果假装没听见这声厉喝,只会令人起疑。他只得不着痕迹地转过身,拍打着胸口发出身患重病的咳嗽声,以伪装的声音沙哑道:“这位姑娘,你可是在喊老夫?”
闻着透过面纱吹来的口气,听着宛如七十岁老者的声音,梦瑶岑眉头微微皱起,嫌恶地后退两步,因疑虑打消而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却依旧不依不饶,沉声道:“摘下斗笠让本姑娘看看。”
心中忐忑实际却表露得异常镇定的卫峰又一次咳嗽几声,歉意道:“姑娘,老夫身患易于传染的顽疾,容貌毁于一旦,因不想波及他人才无奈带着斗笠出门。你花容月貌、年纪轻轻,我实在不想害你。”
梦瑶岑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又后退了好几步,乌溜溜地眼睛上下打量卫峰好久,看得人心里发毛,嫌弃道:“那别摘了,赶紧给本姑娘滚,滚得越远越好。”
看着她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自己,一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模样,卫峰咬了咬牙齿,几乎要爆发出来的愤怒因见到她背后的飞虹弓而压制下去,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点头哈腰躬身道:“让姑娘见笑了,老夫这就走,以免将病传染给你。”
舒了口气,转身朝远处急速而去,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偶遇总算被有惊无险地化解开去。
梦瑶岑望着离去的斗笠人稳扎的下盘,急速但有条不紊的脚步,眸光一闪,猛地取下身后飞虹弓,一手抓弓,一手拉弦,随着弓弦拉开,灵力凝聚而成的晶莹剔透的弓箭闪烁出刺眼的光芒,手指一松,利箭电光般激射而去,直刺卫峰背心。
正因摆脱危机而松懈下来的卫峰忽而感觉到一股滂沱的波动从身后传来,仿佛有一座大山在向他靠近一般,本能地侧身一躲,受过血晶强化的肉体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利箭偏移了心脏射中他肩膀。
低头看了眼缓缓消散的灵力弓箭,疼痛不已的卫峰心里咒骂一声臭娘们,头也没回,撒开腿急速奔跑起来。
见他躲开自己突如其来的一箭,并且奔跑速度哪一点像身患重病的老者,梦瑶岑暗自庆幸自己多了个心眼,冷笑着大声疾呼:“找到他了,给我追上那头戴斗笠的家伙。”
四散开来盘问路人的梦家护卫不约而同沿着梦瑶岑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仓皇逃窜,立刻奋起直追。
熙熙攘攘的街道混乱起来,毫无淑女样子的梦瑶岑一边厉声疾呼谁给我拦住此人,我梦家奖励他一万金币,一边在后面拉弓射箭。重赏之下,无数普通人蠢蠢欲动,有以身犯险的,有设置障碍的,令得卫峰无法全力奔跑,冷不防还有一根要命的利箭从耳畔穿过,稍不注意就会一命呜呼。
梦瑶岑这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将她碎尸万段。发了毒誓的卫峰神情凝重到了极点,后方追来的梦家众人越来越近,按此趋势下去,不出一刻钟便会被围拢起来,若非忌惮梦瑶岑的飞虹弓和那位实力不可测的刘管家,他何至于逃得如此狼狈。他知道一旦自己被抓,等待的将会是痛苦的折磨,直至死亡。
忽而,前方一座庄严的府邸印入他眼帘,气派的大门上刻有‘紫轩府’三字的门匾闪烁着刺目的金光,沉吟一声,他低头朝那座府邸奔去,忍痛越过防护墙,窜入了紫轩府内。
梦家的人站住了脚,护卫们脸色凝重地望着怒不可遏的梦瑶岑和双目深邃的刘管家。
“小姐,他逃入了紫轩府,在没有邀请函的情况下,我们手持兵器贸然闯入,是对紫轩家族的不敬,令本就不合的两家更加对立,现在怎么办?”一名护卫焦急说道。
望了刘管家一眼,见刘管家微微点头,梦瑶岑冷声一声,道:“现在的紫轩家族,就算我们硬闯进去,他们事后又能拿我梦家怎么样?应兰城历史最悠久的紫轩家族很快会跌出五大家族之列,连二流势力都算不上,怕他作甚。跟我硬闯进去!”
梦瑶岑率先翻过防护墙,刘管家紧随其后,露出犹豫之色的护卫们只得紧紧跟上。
紫轩府一处幽静的竹林前矗立着一间别致的别院,院前溪水缓缓流过,活泼的鱼儿在水中自由游着。屋内一名容貌艳丽、清醒脱俗的少女托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凝望外面的风景,丫鬟小玉捏着一副铃铛,垂挂在她眼前晃荡,嬉笑道:“小姐你怔怔看着外面,看了一下午了。自打从金沙岛回来,就经常魂不守舍地发呆,你是不是在想卫公子?”
脸蛋迅速红起来的紫轩舞夺过铃铛,挠着小玉的蛮腰,道:“别胡说,我是在担心一个月后的西皇山试名,这场试名事关紫轩家族的未来,如果试名取不到好成绩,紫轩家族极有可能被踢出五大家族之列。我紫轩家族是应兰城最古老的姓氏,一直以来都是顶尖势力,如果在这一代没落下去,如何对得起老祖宗。”
小玉嬉笑道:“不是有崔少爷帮助我们参加试名么?小姐和他搭配,做成双保险,便是夺不到第一,挤进前三也是没问题的。”
紫轩舞皱眉道:“崔灿心浮气躁,实际战力有他吹牛本事的十分之一,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