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钟苏两家不提,且说说刘家。
现在地处河南地界的一条羊肠小道,道路四周杂草丛生,密密麻麻;往前延伸更见得杨、李、槐,枝繁叶茂,郁郁苍苍。远远望去这条小道直通一个村落。道路上两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只听得身材有点驼背的人抱怨道:“刘哥,你家宝藏是不是真的?我跟随你去了这么多名山古迹,拜访了多少位史学大家,竟没有丝毫结果。”
另一人道:“不管有没有,我都会坚持下去。这是我祖上遗训,我爹死之前告诫我一定要尽心尽力否则死不瞑目。你若心累,当可离去。”
身材驼背的人忙解释道:“你这说的哪里话,我若非年轻时蒙哥哥搭救,想必早已死在牢狱之中。今只盼能为刘哥做点事,报答这份恩情。不图宝藏,但凡有一点关于宝藏的消息,我都愿意一同前往。可是一想到你祖上留下的这卷牛皮忒没有价值,背面只写着‘长明一线万家红,九幽十类尽除名。海外寻得天仙客,谁人岂敢逞英雄。’这首诗文更没有意义,只怕是‘祖训遗佳话,笑话闹万家。’”
此人从怀里拿出牛皮往他身上拍打道:“这不是什么牛皮,这叫‘妙锦家图’。就算我刘耀祖有一天无疾而终,我还有我的儿子刘世祖,我家祖祖辈辈都会去找寻这个秘密。”
没错,此人便是刘世祖的父亲刘耀祖。和他一道的是他的知己好友申天明。刘耀祖跟申天明年轻时都在棚里唱大戏,由于当年****批斗的厉害,因为唱戏他们一度还被当做‘****者’抓了起来。后来不知刘耀祖被放了出来,而且还用尽了办法把关在牢狱中的申天明也搭救了出来。为此申天明对刘耀祖这个救命恩人甚是尊重。
天色已接近傍晚,两人不再闲扯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消失在道路之中。暮色时分,两人到达村庄各自回家。虽是三伏天气,可乡下的村庄不比城市,晚上不但没有城市那般热闹喧哗,空气在林荫的庇护下还能体验出一丝凉意。刘耀祖一遍低头快走,一遍嘴里还不停的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他本就是个刚强之人,为人处事风风火火,对人对事更是爱憎分明。可能是这次寻宝无果,心头有些怨气,无处释放罢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家位于村庄的中央地带,是一层两层的瓦房,紧挨着瓦房左边是一间仓库,右边是一间厨房。这样的户型当时在他们村庄已经算得上上流人家,大多数人住的还是一层瓦房,甚至有的房屋还是泥土建造而成的。刘耀祖径直往堂屋走去,看到儿子坐在院子里正在题板上画画,便迎对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可刘世祖并没有回答。直至刘世祖画完起身走进堂屋时,才发现自己的父亲早已鞋也没脱的蜷缩在床上了。儿子惊异道:“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结果怎么样?”
只见刘耀祖起身从床边桌上抄了一支烟顺势点燃:“你这龟儿子也忒不争气,就知道画画,自己老子来了都不知道,赶明再有宝藏消息,你与我一同前去。”
儿子着急道:“爸,我想画画,我不想每天都这样折腾。再说了我跟你也去了不少地方,不都一样没有结果吗?你就让我天明叔跟你一块去呗!”
刘耀祖奔下床铺,照头给了儿子一巴掌叱喝道:“你天明叔姓刘吗?这是老祖宗遗训一脉单传,就连你几个姑姑跟姐姐都不知此事,你天明叔知道那是因为我救过他的命!”
儿子低声底气道:“此事若不是子虚乌有,你可以上报国家啊,让国家帮你一同寻找啊。”
知子莫若父。刘耀祖知道儿子也是倔强之人更深知他吃软不吃硬,若强硬下去只怕会闹得更僵。虽然气的脸都绿了,却又一转头叹气道:“儿子,不是不让你画画,就算你画画养不活自己,咱家的那些地皮、粮食、树木,也够咱爷两独活得了。可是你妈走得早,你爷爷临走前说的那些话也挺吓人的。再说若真寻回些许宝贝,我刘家也得光宗耀祖啊!”
刘世祖听到此处心里不禁暖洋洋的,他也知道父亲的难处。可当时教育体制已经改革,他在学校受到了上辈人从未领略过的前卫时髦的思想教育,认为家族宝藏之说是无稽之谈、封建迷信。可又一想父亲已土埋半截的人了,每次谈及此事还是如此上心,便不好破坏了彼此的面子。听到了这番言语不免的有些激动上前安慰道:“爸,不是我不愿意跟你一起去,只是每次去都要长途劳顿,甚至是翻山越岭,您是我最亲的人,万一您出了什么意外,您让我如何心安啊”
刘耀祖扔了嘴中的香烟无奈道:“你以后想画就画吧,只是有了宝藏的消息随我一同前去就是了。”说罢,父子两人便拿起小凳子去了院中乘凉。
恍恍数日而过。也许是夏季太过闷热的天气,天空中积攒的雨水此刻此刻正纷纷淋淋的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快到大暑,在这样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人民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有时偶尔也会看到走过来一个乡下人,破毡帽护着脑门,胳膊上挽着一筐子土豆或白菜,有气无力的呼唤着买主。
刘家父子此刻正在吃饭,却被一陈急促的脚步声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