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机括弩的声音在黑夜中绽放,弩箭随声追月而后离开视线,再也找不到踪迹。消逝于夜空的弩箭彷如刚刚逝去的慈祥老人,绽放了最后的光彩而后寂灭。
“爷爷......”姜蕴泽的心口似是噎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塞胸块垒,哽喉异物,一声声似哀嚎又无声的呼唤被堵在了心口,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接下来要说的话,向前奔跑的脚步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攥在手中的强弩摔落在了一旁。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机括弩,姜蕴泽的心越发的梗塞了,似乎此刻那双苍老而温暖的手仍然在温柔的抚摸着这把强弩,那一声声如梦呓般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讲述。姜蕴泽真的难以接受爷爷已经去世的消息。他甚至隐隐觉得摔倒在地上的自己回到了八年前,而稍等一会就会有一个慈祥的老人走到自己身边拉起自己的小手,二话不问便带回自己回到了他的家。静静的等待终究是徒劳,今天的夜晚月亮各位的明亮,自己身边也没有当年还很瘦小的姜奥陪伴,身边的雪地与树林也与当年的样子大不相同。显然,现实不是幻想,姜蕴泽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强弩,之前发现的一幕幕闪现眼前。
“我是一个孤儿,就生长在这关阳村中,村中的大人们喜欢叫我瓜子,而我却喜欢叫自己孤子。”老人的话语不再是托付的语气,反倒像是正在缅怀自己值得怀念的一生。
“因为我是个孤儿,英雄的孤儿,狗屁英雄的孤儿!哈哈真过瘾,好多年没有骂上一嘴脏话了。”老人的精神一反萎靡,变得很亢奋。
“我家老爷子是个自愿参军的混蛋,参军半个月后就在第一次上战场时死掉了,我的母亲因为忧伤过度就这么随着他离世了,那年我十六岁。这个老混蛋!”老人的精神完全进入了亢奋,对于自己父亲的不满毫不掩饰的表达着,全然没有考虑身旁的少年们。
“军营里发给我的十两白银,被他娘的当年的村长贪下了五两,军营里的将军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因为我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得罪一个村子的村长。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害怕军营中的新兵们产生不满?!或许他们根本我在乎,但那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说这话时老人的语气是那么平静,显然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记忆。“我用唯一发给我的生活费买了三个月的干粮,一把钢弩以及十支箭矢。三个月后我杀了村长,带着他家的财产进山了,那村长媳妇因为破败听说改嫁到了附近哪个村子,那村长家的屋子还废弃在村口,后来听大家说,那屋子还曾经闹鬼。哼哼,死后你也不愿意安宁么老混蛋!”姜蕴泽与王铭皓现在才知道村口那荒废的鬼屋居然是爷爷的“杰作”。
“在山中,我过了这一辈子最惊险的半年。半年后由于钢弩使用过度准头出现了偏差,也因为最后的底线,用村长家的财物买到的干粮已经吃光了,我带着被我猎杀的一部分灵兽毛皮离开了山里,而这次我来到了红英国东北方的第一雄关雪月城。”原来老人第一次进城是在那个时候。
“雪云城真是大啊,城里的人真阴险啊!一背囊的灵兽毛皮给我惹来了杀身之祸,身受重伤终于脱困的我再次进入了山里。在山里养伤的时候我偶尔出去猎杀些普通野兽以作充饥。终于伤势将要痊愈的那天我又一次遇到了一只虎类灵兽,那一次很危险却也是我的机缘。”听到这话姜蕴泽和王铭皓惊讶了,现在的他们已经初步的了解了灵力相关事项,这灵兽他们也隐约知道了一些,虎类灵兽,一般来说都是极其强悍的!爷爷居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单独对战过了!
“那是我第一次食用灵兽,钟天地灵秀的他们总会有些灵智,我一直在抗拒食用他们。但是为了活着,再次身受重伤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打猎了,我必须吃了它!那肉真特么有嚼头,那感觉真特么霸道!每一口都有霸道的灵力涌入身体,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初步控制灵力了,可这霸道的能力还是将已经重伤的我胀几近昏迷。每天通过这种自残的形式才能活命,那段日子还真是可怕!”
“又过了几个月,伤势再次痊愈的我再次来到了雪云城,那一次针对我的劫杀并没有什么反响,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再次来到上次的寄卖所。果然,他们又来了!而这次的情形完全相反,九个杀手被我设计的陷阱全部坑杀。”语中带风,却是腥风,话里有雨,当为血雨。老人年幼时似乎与晚年的慈祥完全相反,是个如此狠辣的少年!
“不断的或躲避或杀害,接下来的三年每次我都可以成功将货物脱手而不被发现。当然,这离不开我那一生挚友张子方的帮助。而在这三年中,杀手道上传出了一个叫做孤的赏金首。而我这颗头居然值百万,若不是我还能有些收入,我倒是很想把我这几斤骨肉卖了换些茶水喝了。不过既然我还有些糟钱花,这颗头可不能就这么卖了!既然有人要拿着我这几斤骨肉拿去换钱,那我总是需要防备些什么吧。这一防备就是十年!”老人对那段时光似乎真的很怀念,说这些内容的时候眼中甚至带着光芒。
“那天晚上,子方说邀我喝酒。只喝了两杯就隐约觉得有些醉了,而当我喝第三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