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下厚重的落地门帘,正准备走,突然背后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头一看,发现是隔壁老玉家的孩子。
老玉人如其名,在这个市场里面做玉器买卖,由于今年生意不太好,一有空他就跑去市场里面的棋牌室堆长城(打麻将)。
老玉的玉器店就在我隔壁,今天早早已经关门,十有八九又是到棋牌室堆长城去了。看到这个小家伙背个书包,我拍了拍他的头。
“叔叔带你找爸爸去。”我拉起这小家伙的手准备走。
但这个小家伙却摇摇头,用手指着后面,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长形的物件,里面的东西外表用一层油布包裹着,看不清楚是什么物件。
那男子似乎也看到了我,对着我点了点头。
“他叫我?”我试探着问眼前的小家伙。
小家伙点了点头,然后冲我扮了个鬼脸,飞快的跑走了。
我朝这位男子走去,男子看到我走过去也迎了上来,伸出右手和我握了个手,然后把我拉到旁边角落。
“江老板,我这有件古物您帮我瞅瞅”中年男子也不寒暄,上来就直接开门见山。
我也知道所谓的帮忙瞅瞅,其实就是想找个合适的价位给出手了。
但这个时候古玩市场已经关门了,我带着中年男子来到附近公园的一个小茶馆,这时候公园扥老头老太基本陆陆续续回去了,也没几个人。我随便找了东边角落的一张桌子,点了一壶普洱茶。
中年男子坐下以后,先自我介绍了一番,我也知道了他的姓名,关长久,湖南人。
等普洱茶上后,他把手上长形东西外面的油布打开,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朱红色画盒,然后他把画盒郑重的递到我面前。
我虽然对字画不算精通,但也算是有些见识,我一看这画盒是普通的物件,并不是什么古物,看来值钱的东西应该在里面。
当我把盒子里面的画展开的时候,我有些懵懂。那张画上画了两排红色的灯笼,除此以外并无他物,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幅画没有落款。
我又把那副画仔细瞧了几遍,这画应该不像是动了手脚做旧过的,不然也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而且根据这幅画的气息来看,见光时间应该不会太久,这画绝有可能是倒斗倒出来的烫手东西。我心中虽然亮堂,但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东西货真价实,绝不问东西的出处和来源。
我暗中观察坐在我对面的关姓男子,一身中山装装扮,手虽然粗糙,但并没有老茧,不像是个盗墓贼,充其量也就是个倒卖文物的中间人。
那关长久见我瞧了一遍又一遍,有些着急:“江老板,难道这幅画有问题?”
我把那灯笼画展示给他看,“这画看起来应该没有问题,不像是做旧之物,但奇怪的是这幅画并没有具体的落款,所以,具体的年代和价值我一时也无法准确判断。”
关长久听到这幅画没有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把普洱一口喝下。但这幅画的年代和作者我既然一时判断不出来,我也不能给出准确的作价。
“那您看你给估个价,只要价格合适我就把这幅画转给江老板怎么样?”关长久喝完茶后犹豫了一下。
我看关长久倒也不像投机之人,这么急着想要出手肯定是经济上遇到难处,要不就是这画在他手中比较烫手,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
我思索片刻,对着关长久说道:“关先生,那要不然先这样,我先付您两万块的定金,至于这幅画到底能值多少,我心里暂时也没个准,回头我请专家甄别过后,到时候差价我给您补上,要是这画不值这么多钱,多余的就权当是我给您交个朋友。”
关长久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行,江老板年纪青青,办事这么妥帖,我老关也不卖关子,两万就两万,如果这画不值这么多,我老关就捡江老板你这个便宜,要真是值大钱,那也是江老板当有鸿运。”
我哪能听不出,关长久这是在变着戏法拍了我一下马屁,但我感觉这个马屁刚好到位,犹如春风拂面,不痛不痒。
虽然刚才我没法准确判断出这画的年代和价值,但大致我能够推断也有百年之上的历史,按照现在的文物炒作手法倒腾几圈,哪怕不值钱我也不至于大亏。
我把画收了起来,带着关长久去附近的ATM取款机取了两万块现金交给他,那关长久拿到钱后似乎心情不错,死拉着要请我吃饭。
刚才在茶馆里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我就委婉的拒绝了他,但关长久愣是把我半拉半推的推进了一家餐馆,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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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画摆在桌案上,旁边堆着七八本厚厚古书和资料,这些书都是我从旧书市场淘来的,里面都是关于字画研究的内容。
老玉走到我旁边:“喂,我说江总、江CEO、江老板、江爷爷,你都对着这堆东西看多久了,我看你是入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