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走进了走廊,走廊里很暗,只有两个声控灯,有一个已经坏了,过道口有一个破旧的沙发,他把沙发搬到了另一个好的声控灯下面,站上去把灯泡取了下来,瞬间一片漆黑。陈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闫亮的妻子还在房间里。是个孕妇,最多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
拿出手机,刚好夜里十点十分。
陈南走到闫亮家门口,他不知道闫亮的媳妇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怪,只能怪你命不好,找了这么个人渣,想来,你并不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别的女人,真是可怜。”
电闸的位置,陈南轻轻地蹲下,点燃一支烟,尽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尽力的让自己的双手不再发抖。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拉下电闸,几秒钟以后在合上,没有任何人出现,几分钟以后再拉下,然后再次合上,楼道里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
“很好,看来是睡了。”陈南喃喃自语。
他掏出了打火机,把放气孔调到了最大,“呲”火苗窜出来了十几公分,差点烧到自己的头发。
“砰”的一声,他听到了外面汽车门关上的声音。
“回来了是吗?”陈南心中给了自己一个提问,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支钢笔,扭开之后,里面是一把锋利的钨钢刻刀。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不光双手,全身都在颤抖。
深呼吸,他极力的平抚着自己的心情,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媳妇儿……我回来了,媳妇儿……媳妇儿,我回来了,回来了……”陈南听着这个声音,确定了就是闫亮,而且,似乎是喝多了。
这个人渣喝了多少,这他娘的还能把车开回来,怎么没在路上撞死,给你爷爷我省点心。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南反而觉得自己现在很平静了。
“怎么他妈这么黑啊,媳妇儿……,妈的,我手机放哪了?媳妇儿……”
“哇”的一声,闫亮蹲在地上吐开了。
陈南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嗒嗒嗒”,陈南故意把高跟鞋踩出了清晰的响声,朝着闫亮走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凭借着声音,陈南知道他已经来到了闫亮的身边。
“媳妇儿,是你吗?媳妇儿……”听着闫亮的声音,是真的没少喝。
陈南没有说话,左手握着打火机,右手紧紧地攥住了钨钢刀。闫亮的手摸到了他的腿,他感觉闫亮要起身,陈南赶紧蹲下,凭着感觉给闫亮拍了拍后背,让他接着吐。
“还是媳妇儿好……哇……”
陈南分清了方向,走到了闫亮的前面,心跳得很快,机会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
“呲”的一声,十几公分的火苗在闫亮的眼前两三公分的位置打着了,火苗照亮了四周,也让闫亮因为刺眼的光亮闭紧了双眼,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道光线闪过,锋利的钨钢刀直接刺进了闫亮的太阳穴,陈南用力的握着钨钢刀,由于力气太大,闫亮的头直接撞到了墙上,他还在用力的撵,用力的刺,渐渐地,他拔出了钨钢刀再一次刺进了闫亮的头部,如果有光亮,会发现陈南此时的表情很疯狂,看着让人害怕,他就这么一下一下的刺着,大概两分钟以后,闫亮的头部,脖颈,被刺得血肉模糊,早就没有了呼吸,死的透透的了。
陈南站起来,发现自己的腿发软,手颤抖的厉害,全身都很僵硬麻木。但他的头脑还算清晰,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找到了掉在地上的打火机,捡起了刚刚熄灭的香烟的过滤嘴,大脑飞速的运转,他知道他不能留下任何线索,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可以。大概十几秒钟,他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抬步离去。
这时候已经快到夜里十一点了,再过三天就是大年三十,现在外面的街道很难看到行人。陈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拿出了一张湿巾,擦了擦自己的脸,全是血。把脸擦干净,把用过的湿巾收起来,低下头,帽子压低,他快步的走着,这附近,他很熟悉,打底裤和短裤都是黑色,羽绒服是红色,昏暗的灯光下,即使偶尔有人路过,也不会发现他身上的血迹。
穿着高跟鞋走路很别扭,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走的很快,甚至于小跑,只是这么跑,朝着一个方向,没有目的的跑着。
一个小时以后。
陈南看着附近的街道,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路口的路牌上分别写着“南洼路”和“畦田街”。他想着刚刚的一幕幕,想到闫亮的尸体,一阵恶心,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他拿出手机,马上要凌晨了,这是一部非常老的手机,在一个路边的手机店花了几十块钱买的,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里面的SIM卡是用一个捡到的身份证开的户,归属地还是北京,137XXXXXXXX,这是他铭记在心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
“喂,超凡?”
“谁啊,唱歌呢,过来喝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