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海风微拂!
船头甲板,吴天赐手拿一壶老酒当月对酌,身后船舱里时而还有一些未醉的船员正大声叫嚷,喝醉的就躺地呼呼大睡,罗新旺和几名副手没敢怎么喝酒,因为他们还要开船。
船不快,只开了七节,一壶老酒被吴天赐几口之下俨然就已见底,坐在甲板,靠着围栏,脑海里多少有了几分醉意,看着几名扶着船身不断呕吐的醉汉,吴天赐目光有些迷离了。
“回去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埋着头,吴天赐被这酒劲一催,稍稍的有些昏昏欲睡,这时一个脚步声从甲板上传了过来,是灰三爷的声音。
“打算?”吴天赐抬起头来,灰三爷喝的整张脸一片通红,看来那些个船员们多半都是被他放到的了。
“暂时没有什么打算,我想回趟家,先去看看长生观。”吴天赐搓了搓烫的脸颊,他喝酒不上脸,但是容易上头。
“你想把长生观买下来?”灰三爷坐在吴天赐的身边,手里夹着一支香烟,刚才和大伙儿一起喝酒的时候,看见许多人手上都夹了支这玩意儿,他也学上了。
“买什么啊,我没那么多钱。”吴天赐掐灭了灰三爷手上的烟头,开口道:“别学这玩意儿,对人没什么好处。”
“那你还抽!”灰三爷指着吴天赐口袋中露出的烟盒,面带微笑。
“这东西上瘾,瘾你懂吗?”吴天赐说着就掏出一支烟点在嘴里,闷闷的道:“三爷你打算怎么办?”
“我啊。”灰三爷把玩着枪来的火机,侧目道:“我先回趟山里,把那些黄金拿到当铺里去换成金票,你要重建截教道观,肯定是需要一大笔钱的,这些钱就由我来出吧,就当是供奉的香火钱了。”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三爷你别管,我自己能想出办法。”吴天赐感觉实在是有些受之有愧,一来自己并没有帮到灰三爷什么忙,反过来人家却是一直在出着力,如果还把三爷存了几百年的老婆本给拿来买道观了,这实在是有点太那个啥了。
“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去抢嘛!”灰三爷不满的瞪着吴天赐:“你也知道的,我拿着这些钱都没什么用,这是你们人类的东西,我就把它交给你了。”
“谢谢。”吴天赐有些哽咽,他没什么说的,灰三爷对自己的这番大恩,他吴天赐一定铭记,日后若是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他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跟着大家一起喝喝酒吧。”灰三爷不想久留了,他最怕两个大男人家家的,气氛搞得那么煽情。
“三爷你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婉拒了灰三爷的好意,吴天赐烟头一扔,这玩意儿抽多了嘴巴苦。
“你太孤独了!”灰三爷叹了口气,转身走到了船舱。
一个人坐在船处,吴天赐突然非常想哭,灰三爷那句话说的很对,自从段二炮死了以后,他实在是太孤独了。
经历了张正嗣一事后,吴天赐心性本就生了些许变化,在这种节骨眼上,偏偏罗绮琪还离开了他,接着又现仇慕白欺骗了他,吴天赐心里真的觉得很累很累,只是自己一直都是强忍着,从未在人前表露出来。
“转眼一晃,又是老去了一岁。”吴天赐喃喃自语,他的生日是一月一号,现在都是快到三月份了,时间过得很快,他也一直在奔波,连自己的生日都是不记得了。
海上的日子是枯寂的,也是无聊的,转眼间半月时间便就过去,而离岸的距离也开始越来越近。
“按照这个度,如果不遇上逆风,今天中午之前就能到岸,要是动作快一些的话,还能赶着回家吃上午饭,小吴哥,一起到我家吃吧。”
和着一艘渔船擦肩而过,罗新旺和一干船员都来到了甲板上晒晒阳光,今天天气十分的晴朗,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最重要的是马上就要到家了,这些正值壮年的汉子在这海上漂了两个多月,早就憋得一身的火了。
“你们阖家团圆,我这个外人就不去跟着掺和了,下次吧。”吴天赐戴着一副太阳镜躺在甲板上,身上的肌肤被这海风和冬阳晒得黑不溜秋,若是此刻突然回到家里,只怕吴建军他们都认不出自己了。
“那行吧,小吴哥要是改天得了空,我随时欢迎。”罗新旺见着吴天赐不去,也不好勉强,讪讪一笑和其他人低声交谈。
“吴天赐,你想的办法想出来了没有?”灰三爷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浑身酒气,在这近些日子里,三爷每天看着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那酒都没断过。
“什么办法?”吴天赐坐了起来,他想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灰三爷说的是哪一件。
“黄晓丽。”灰三爷小声提醒,他俩租船的钱,出海的钱,还有采购的设备以及船员们的工资,这些都不是个小数目,最重要的是这些钱都是黄晓丽垫付的,他们交换的条件就是灰三爷。
“这个额三爷,我马上想,马上想。”吴天赐也急了,这马上就要到岸了,他上哪儿去找那么一大笔钱来付给黄晓丽,但是他付不起这笔钱的话,灰三爷可就得当给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