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派门前,吴天赐一连坐了七日,在这七日时间,除了必要的内急问题,吴天赐基本未曾动过。
到了第四天,吴天赐已经是连排泄问题都省却了,因为他体内的废物都已排空,连口水都不曾饮过。
欧阳登风每天都会在用膳时分准时送来膳食,吴天赐对此一律回绝,他定下十日周期,并非装模作样,而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证明自己的决心。
十日以内,罗绮琪若果真不肯出现,吴天赐便打定主意以后不再叨扰,当然,吴天赐心中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因为罗绮琪现在正是气头之上,吴天赐此举无疑是在逼她做出选择,逼她屈服,后果只能是将矛盾越来越扩大化,两人从此分道扬镳。
既然明知有此后果,吴天赐又为何还要去做,实则在他心里也是逼不得已。
在这段日子里,朋友兄弟的接连身死,已经让吴天赐心里产生了魔障,他没人可以倾诉,所有的事情都全靠自己憋着、撑着,他在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如灰三爷所说,就是一个天煞孤星,所有接近他的人都会身死。
他也在怀疑自己身上生的这一切事情,是否是有什么人在冥冥之中刻意的安排,就如唐僧取经一般,他吴天赐乃是吴长生的转世重修,想要功德圆满修成仙人,这一切都是必须承受的。
因为唐僧取经就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成功取得真经,修成正果,他吴天赐想要修成正果也得如此。
这一种想法比较狭隘,也比较偏执,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说明吴天赐现在已经有些神经质了,他这种想法等于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无相无形的天道身上,有些自欺欺人了。
医者不能自医,吴天赐对于自己心灵上这些潜移默化的转变还完全不查,他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如果没人拉他一把,他绝对是要一走走到底的。
而最适合站出来拉他一把的人,就只有罗绮琪了。
……
七日的不吃不喝,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已经是熬到了生命的极限,鲜有少部分人可以挺过这个死亡时间。
修行者因为灵气的存在,坚持的时间或许能比普通人稍微长久,但也不是一概而定,吴天赐坚持到第七天的时候,强烈的饥饿感和饥渴感已经折磨得他快要疯,面对着欧阳登风送来的膳食,他却是不曾动摇。
“吴兄,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第八日,吴天赐嘴唇完全干裂,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欧阳登风端着一碗米粥摇头叹息,他今天只送来一碗米粥,吴天赐现在这个状况如果进食只能进取少量的流食,大鱼大肉恐怕会将他噎死。
吴天赐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就连呼吸次数都是比往时减少了一半。
欧阳登风端着米粥走了,第九日的一大早,他又来了,这次他只端了一碗清水。
“吴兄…”欧阳登风喊了一句,面前的吴天赐已呈半昏迷状态,身上散着浓烈的馊味儿。
吴天赐还是没有出声,时至此刻,他已明白罗绮琪是绝不会出来见他,但是明天还有最后一日,吴天赐必须坚持下去,他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彻底死心的借口。
“吴真人,你喝口水吧,你放心,你偷偷的喝,我们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等着欧阳登风一走,那四名负责拾柴的弟子围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蓝牛。
“吴真人,你就喝一口,一小口,这是功能维生素饮料,喝了可以提神抗疲劳。”四名弟子的蓝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搞来的,反正这几天内吴天赐没看见过他们有下山。
“唉,多情的人总被无情的伤。”看着吴天赐不理会自己,一名弟子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找死啊你,让师姐听到这话,不把皮给你拔了。”领头的弟子拍了感慨的弟子一掌,紧张的左顾右盼。
第十日,欧阳登风不再来了,因为他来了也没用,今天是吴天赐定下的最后期限,等时间一过,吴天赐就该离开了,永远都不会涉足辰州派了。
“师哥,你说他会不会是死了。”
山坡上面,吴天赐脑袋深深埋在胸膛之上,这第十天已经过去一半了,吴天赐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从始至今没有动过。
“不会,五分钟之前我还现他胸口动了一下。”被称作师哥的弟子双手捧着下巴,语气十分肯定。
“你就不怕是你看错了。”起先说话的那名弟子小声道。
“你小子找打是吧。”师哥翻了个白眼,师弟不敢再说话了。
夕阳西下,一抹昏黄的阳光照在吴天赐身上,时间都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夜幕降临,斗转星移,当午夜十二点刚刚抵达的时候,吴天赐艰难的站了起来,面朝着辰州派静默小许,缓缓转过了身子。
罗绮琪没来,直至第十日的最后一刻,她还是没有出现在吴天赐的眼前,吴天赐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他死心了,不再对罗绮琪有任何的挂念了,从此以后除了父母,他再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