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院落都是众人的嬉笑打闹声。
就连各怀心事的楚姗姗和岑梦凝也都被感染了,脸上染了几分笑意。
等到酒至半酣,众人热情高涨,又有弟子提议切磋切磋武功,说是让苏钰泽考校功课。
比试切磋,也是大家最热衷的一项运动,这一提议,自然引来众人的附和。
于是,好好的庆祝宴就变成了众人比试的校场。剑光交织间,不时传来众人的喝彩声。
下一刻,就有弟子献宝似的问道,“大师兄,你看我可有长进?”
“行了,你有什么长进的,每天就知道插科打诨开小差。”有人笑着拆台。
“你少污蔑我,不服来比比啊。”那人不乐意的挥剑挑衅。
“对,你俩比比。”众人笑闹着起哄。
“好,比就比,只是等会输了,可别说我不让着你。”那人也笑着仗剑而出。
……
刀剑碰撞间,夹杂着众人的笑闹声。
苏钰泽看着在自己面前笑笑闹闹,仿佛从没有生分的师兄弟们。他心中喜忧交织,无限感慨,只盼时光能停在此刻,再无别离。
闹了大半宿,众人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散场,各自回房安歇了。
苏钰泽却是有些难以入眠。
这些年,他远离亲人朋友,远离师傅同门,如同一个独行者一样,总是在孤独的奔波着。
他一直活在愧疚和自责中,有时候一个人静下来了,偶尔想起曾经在师门无拘无束的日子,他都有些怀疑那是不是上辈子的事了。
从前的一切人和事,早已经在他的记忆里变得遥远,模糊不清了。
他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他还能回来,还能同这些昔日的同伴,毫无顾忌的坐在一起开怀畅饮,谈笑嬉闹。
没有负担,没有愧疚,他还是从前那个洒脱的苏钰泽,是师弟们敬重爱戴的大师兄。
好久没有这种舒怀的感觉了。
他倚着门栏喟叹。
院中,月色正浓。
他一时起了游行,便顺着月色走了出去。
他自小就拜在秦自明门下,人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落霞山上渡过的。
落霞山中的一草一木,他熟悉的闭着眼都能找到。
此刻,旧地重游,他的心情悲喜难辨。
走过爬满藤蔓的月洞门,看着树影重重中的湖心小亭,一切景物,依旧和原来一样。
以前,每当他想家了,或者是练功累了,总爱在这湖中的小亭上坐上一坐。
绕过茂盛浓密的桂花树,他缓缓踏上了小亭。
朦胧的月色下,四角的廊柱,都泛着旧色。
他还记得当时有好些顽皮的师弟,总爱在柱子上刻出些细小的划痕,为了这件事,还被长老狠狠骂过。
想到这,他嘴角忍不住笑了,又近前了两步,想要看看,那些划痕还在不在。
谁知,刚一低头,柱子后面露出半截浅绿的纱衣。
他一惊,柱子后面的人亦是没想到此时会有人突然出现,一怔,“大师兄。”
苏钰泽也缓过神来了,笑了一笑,索性坐在了一边,“六师妹,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岑梦凝笑了一下,“我还不困。”
她笑容中还有着淡淡的忧虑,苏钰泽明白她是在担心君逸尘,他笑着出言安慰,“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徐掌门修为高强,逸尘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恩。”岑梦凝点点头,“大师兄怎么也没有休息?”
“今日被他们闹着灌了不少酒,现下还没有困意。”
闻言,岑梦凝想起方才席间的热闹,怅然感慨,“他们也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当初你不见了,大家都担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小师妹,每日都躲着哭,那段时间眼眶都是通红通红的。”
“是我的不是,让你们担忧了。”
“事出有因,大师兄你不必自责。”岑梦凝宽慰的笑笑,仰头看着夜空叹息,“其实,落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这些年,大家都东奔西走的除魔降妖,总是聚少离多,像今日这么笑笑闹闹的喝酒打闹,更是从来没有过。”
岑梦凝似乎是回想起了从前师兄妹间打打闹闹的时光,眉间还带着一抹追忆的惆怅。
苏钰泽亦是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想起来,还是从前在师门学艺的那段日子快意一些。”
一说起从前,二人顿时停不住话头,便就那么各自背靠着柱子,零零落落的说起从前的趣事,时而轻笑时而感慨。
多数时间都是岑梦凝在说,苏钰泽则是侧着头,温和而耐心的倾听着。
月色单薄如纱,夜风夹着淡淡的桂花香,朦胧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亭中,一切,都唯美的好似画卷一般。
只是,当这一幕落在远处的楚姗姗眼里,却又是另一翻滋味了。
月色深深浅浅的映着对面的两人,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