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紫梦猛地惊醒,只因那噩梦实在太过真实。
“紫梦,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一直守在紫梦床前的残夜见她醒来,赶紧询问。
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个噩梦而已。残夜,你怎么在这儿?”
“紫梦……”残夜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紫梦不顾他的阻拦,起身跑向厅堂,刚进门便瞬间惊滞。那满是白缎的厅堂中央,立着的三个牌位上的名字是如此扎眼。
“不!这不是真的!都是骗人的!”紫梦失魂地走到那桌边,看着家人的牌位,嘴里说着不相信,可眼泪却骗不了人。
残夜追到她身边,轻轻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你的家人,对不起……”
“沈霂白呢?他杀我全家,我要杀了他报仇!”紫梦的情绪瞬间波动起来,无奈之下,残夜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暂时冷静下来。直到傍晚再次醒来,她才平静地听残夜讲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为夏廖战夫妻料理了后事,又给紫姗立了个衣冠冢之后,两人决定前往襄阳,投靠在那里镇守的夏靖海。几日后,便离开了平江府。
临安
清风微拂,日光和煦,园间书生正挽着袖子给那满园的曼陀罗浇水施肥,十分闲逸的样子。一直低着头摆弄着花草,却不曾意识到一个男人已经走进了他的院门。
只见那男人看到园中书生之时,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良久,才轻轻地唤道:“铭……铭昭……”
“嗯?不好意思,不知是哪位到访?铭昭这就……”抬起头,看见那唤着自己名字的男人,瞬间僵滞。秀美的面容却在那刹那的惊讶后转为不耐。放下手中的农具,欲要进屋。与那男人擦肩之时却被他拉住。
“放开!”铭昭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并非害怕所致。
“铭昭,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你都这么大了。”那男人含情脉脉地感叹道。
“放开!”铭昭瞪了男人一眼,抓住他的手瞬间便松了开来。不再理会地向前走去。
“儿子!”男子的一声,使得铭昭一顿,停在原地。“儿子,爹知道这些年来爹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但是,爹也是迫不得已,也是为了保护你跟你娘。对了,你娘呢?她在哪?”
铭昭冷笑,“呵呵~你还有脸提我娘?我们母子活不下去了的时候,你在哪?我母亲病重的时候,你在哪?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嗯?”铭昭也不再选择逃避,转身质问道。
“我……”男人竟然被指责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呵呵~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吧?楚雄,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就请你离开这里,离开我的世界,从此不要再出现!”没错,让楚雄急急忙忙赶到临安要找的重要的人,正是楚铭昭,而两人,竟然是父子。铭昭说罢,没有再理会那刀疤脸上的悲伤,径直进了茅屋。
楚雄就那么在铭昭紧紧关着的门口站了一天一夜,却没能等到他的再次出现。想起那年,原本自己也有着一个十分幸福的家庭,一个深爱自己的妻子,和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直到七王爷生变,自己生怕连累了妻儿,便随同七王爷一起进了深山,将妻儿留在了大金,后来自己再去寻找时,已然寻觅不到她们的踪迹了。暗中寻觅了这么多年,总算再次见到了家人,可是,当年那个喜欢黏着自己喊着要习武的儿子,如今却再也找寻不到了,有的,只是一个冷漠却又最熟悉的陌生人。
铭昭心绪不宁的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一块翠绿的玉佩。想起曾经的一幕又一幕,那时候的父亲,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又是和母亲多么的相敬如宾,回忆到了母亲不得已独自带着自己来到临安,独自撑起整个家,其中艰辛,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后来母亲积劳成疾,离开人世,自己在艰苦的生活中求得生存,直到认识了锦熙和勝豪,才有了现在这样宁静安逸的生活。自己经历的苦,母亲经历的苦,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怎么会了解?若不是他抛弃妻子,一切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母亲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了自己。想着,握着玉佩的手,又不由得紧了紧,心,也更加坚定了下来。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铭昭依旧没有出现,楚雄站在烈日下,有些晕眩,刚要倒下,月歌便出现,扶住了他。
“师傅,您已经在这儿站了三天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恐怕吃不消。”月歌从小就被楚雄收养,始终视他如父。而且她与晨歌的性格完全相悖,这也是楚雄经常训斥她感情用事的原因。
“我没事。”楚雄摆了摆手。
“可是,师傅,贾大人,来信了。”月歌不敢对楚雄有任何的隐瞒。
“哦?”楚雄的精神似乎果然被吸引了过来,“他信上怎么说?”
“贾大人说,大皇子回京途中虽遭遇之前他设计好的伏击,却还是让他逃了,如今下落不明,希望能得到师傅的援手,除去大皇子。”
楚雄皱了皱眉,“这做官的,果然还是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