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看看小白又看看我说:“飞飞,按理说你有权知道俺孟家的家事,只是我不愿提罢了,现在我就一股脑说了吧,这可是最后一次哈,我再也不愿意说第二次了。”
我看看小白默默的点点头。
“我祖籍在河南省一个小镇子上,我爹是个贩卖动物毛皮的商人,挣下一大笔家业,那个时候我家里光用人就二十几个,但是我妈厉害,我爹并不敢三妻四妾的,所以我家就我和我弟弟两个。后来我出外上学,就认识了现在你姑父,那时候他家里也很富庶,我们情投意合也门当户对,我就嫁到了他家,来到这个小城市。
后来我弟弟长大了,不但一表人才,还聪明伶俐,到他能持家的时候他把我爸的毛皮生意改成皮大衣商行,那生意更是火爆了,我家越发富的流油了,当时我们那一方的百姓都称他是“小陶朱公”。他这个年轻有为的小商人也跟那些富家子弟一样爱附庸风雅,拈花折草,好不风流张扬。
他花钱在镇外买了一处田产,请来北京的一名建筑师设计了一座豪宅院宇图纸,花了巨资建造了一座宫殿般的大宅子,当时都登了报纸了。当然,那些上门提亲的大户小姐也多的数不过来,可是他后来偏偏看上了一个在镇上开中药门诊的穷中医的闺女,那家闺女虽然长得仙女一样,可是门户不当啊,我爹和娘说啥都不愿意,他却坚决的说,他除了那个郎中的闺女梅仙谁也不娶。我爹娘也说了,你娶谁都不能娶那个郎中的闺女,俺不会叫她进咱家门一步。他一气之下,就私自大张旗鼓的把她娶进了那座豪宅里面。
我爹和我娘更气愤了,说那就叫她在那座屋子里呆一辈子吧,她死也别想踏进俺孟家一步,到死他们都不会认她这个媳妇。我弟弟多聪明啊,他有他的小九九,他知道家里就他一个男丁,爹娘都急着抱孙子,如果梅仙生下了大胖小子不愁爹娘不认她母子。可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这个梅仙真是苦命啊,跟了我弟弟半年多也没见她肚子有动静,后来,可能是自己觉得惭愧吧,竟然打扮的齐齐整整的吊死在那座宅子里了。”
我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切的问:“怎么那么傻啊,不会生孩子就死啊?”
她苦笑着跟我说:“你不懂闺女,那个时候女人地位都低呀,这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可是低贱的连看门的狗都不如啊,更何况她是个不被承认的媳妇,她活着没盼头啊。后来呢,我弟弟又娶了别的富家小姐住进了那座宅院,可是那个小姐过门没几天就说起了疯话,说她一到夜里就看见有个女人站在她床头看着她冷笑,但是我弟弟却看不见,就责骂她,她不敢说了,几天后她开始郁郁寡欢,最后就吊死在了她的卧室里。我弟弟当然很快又娶了一个,但是怪了,那个新媳妇过了门说同样的话,后来也是抑郁一阵子后在那个房间里上吊死了。我弟弟才怕了,他请来房山少林寺的和尚做了一场道场,驱了邪,过了一阵子又娶了一个媳妇,当那个太太夜里也说见到一个女人的时候我弟弟就赶紧带着她搬进了家里,把那套富丽堂皇的大宅子锁了起来。
一年后,她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忘了那个宅子里的可怕,也加上婆媳不和就竭力要求搬回那个豪宅里去住,最后一家三口就搬回去住了,但是没想到搬进去第一天那个小女儿就得了哭闹不止,瞪着眼睛扯着嗓子嚎,我弟弟又怕又恨,就对着屋子里用和尚给他身上佩戴的那个驱邪剑乱砍乱挥起来,还恶毒的咒骂那个梅仙。可是到了天亮,小女儿不哭了,也没气息了。我弟弟和弟媳悲伤的葬了小女儿后就又搬回了老家,把那座宅院彻底封起来了。
过了一年他们又生下一个儿子,我爹娘眼看老了,得了这么一个胖孙子很是疼爱,等孩子长到四岁,一天我爹带着他去玩儿,那孩子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那个宅子边,看到那个金碧辉煌的屋宇很是喜欢,闹着一定要进去玩儿,虽然这里被当成阴宅封起来了,但我爹觉着大白天的进去玩儿能怎么样,再说这么好的院子他还没进去过几次呢,就回家拿钥匙开开门带孙子进去了。他们再那些迷宫一样的屋子和回廊里穿梭玩耍了半下午,晚上回到家孩子就闹着冷要睡觉,他妈就早早的带着他睡了。谁知到了半夜,他妈惊叫起来:他竟然不见了,把屋子翻遍也不见他的人影子。可是屋门从里面反锁的好好的,他一个四岁的孩子是咋跑到外面的呢,全家大小都起来了,我弟弟就紧张了,问我爹白天带孩子去哪玩儿了,我爹就说去那个阴宅里玩了会。我弟弟马上大哭起来……
当全家老小赶到那个阴宅打开宅门一看,小小的他竟然也吊死在当年死过好几个人的屋子里。
孩子他妈当场就休克气绝身亡了,我爹和我娘也受不了家里这连年的灾祸,很快就双双故去,这时我们家有邪气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家里的皮衣都没人买了,我弟弟也受不了这些打击,变得祥林嫂一样呆呆愣愣迷迷糊糊的,有一天居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了。当我接到信儿赶到家里的时候只剩下在我家干了一辈子的老管家,他递给我几串钥匙说家里群龙无首了,他这个老管家的话也不当用了,家里的用人把多年的家当争得争抢的抢都四散了,只剩下这些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