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把金圣哲从睡梦中唤醒,妈妈苏菲的声音随后在房门外响起。
“该起床了哦,下午还要去武馆上课呢。”
“哦……”
金圣哲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仿佛刚做完一个郁闷的噩梦。
他揉了揉蒙眬的睡眼,感觉脑袋像灌进铅一样沉,瞄一眼床头柜,弄色木芙蓉花的颜色已经变作鹅黄,闹钟的时针则指向数字十一。
又是一个崭新的星期天。
他刚想起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条件反射似的把双手举到眼前,反复地看。
还好,是一双无比正常的手。
“我是恶魔人!那么我的父母肯定也是恶魔人!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未说起过?
不!是我太糊涂,没能早些发觉,现在想来,诸多疑点都能解释通了——食堂的饭菜同学们吃得津津有味,我却无法下咽;虾蟹喜欢直接生吃;主食常常是近生牛排……种种迹象早已表明,我不是普通的人类!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事实。说到底,我居然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啊。”
他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中挂满水珠的颓废容颜,自言自语说道。
昨天金圣哲回到家后,饭都没吃就径直走进卧室,扑到床上。怪异的手、倒在血泊中的怪人、指间的细丝,各种画面像放映机倒带一样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进入梦乡。
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他希望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哪里不舒服吗?”
站在餐桌边整理餐具的苏菲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金圣哲。她的直觉一向很敏锐。
“不,我很好。”
金圣哲在餐桌前坐下来说道。他没打算把心事说出来,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妈妈苏菲对植物颇有研究,自己种植培育花卉植物,然后挑选精品售卖。爸爸金文道的工作却很神秘,在家的时间很少,早出晚归是家常便饭,连他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清楚爸爸到底在忙什么。
在他的印象里,妈妈勤劳善良,悉心照料他的日常生活。爸爸沉稳寡言,但对他关爱有加。正是因为他们的辛勤劳作,他才能住进这个不算宽敞豪华但干净舒适的公寓,所以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可如今在他的心目中,他们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匆匆地吃了几口牛排,避开妈妈的目光,走出家门。
精武道馆是京都唯一一家截拳道武馆,坐落于三区,离金圣哲的家比较近,从上小学开始,每个星期天他都会准时去训练。
馆长兼总教练方正先生是有名的截拳道高手,人很好,对他格外关照,精湛的教学方式使得他对每一次训练都充满期待。
方正甚至还特意给他定制了一套食谱,可以增加肌肉的量和强度,可是那些食物他一样也咽不下去,这曾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惑,不过现在找到原因了。
下午三点,训练结束了。
金圣哲和师兄弟们道别后从武馆走出来,心情畅快了许多。
他没再苦恼,因为想起了方师父常说的一句话:一个人思虑太多,就会失去做人的乐趣。
自己现在生活在人类的社会里,无论本质是什么,目前都在以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他希望这样的状况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所以决定把昨天的事忘掉,同时祈祷警察千万不要找上自己。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埋头走进一条回家必经的胡同,不禁止住脚步。
狭窄的胡同里,前方一人挡住去路。
那是一个身材矮胖的男生,胖乎乎的头上贴着染成了黄色的头发,穿着很时尚,长相却很猥琐,样子让人感到可笑。
金圣哲一眼就认出来了,此人是他的同班同学,名叫高天。虽然姓高,个子却比同龄人矮不少,常常用其富二代的家庭背景作为优势,拉帮结派、欺负同学,很多同学看到他,就像见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高天会在这里出现,就意味着金圣哲的麻烦来了。
“天哥,就是他送的花!我亲眼看到的!”在高天身后,一名个头更小些、戴着眼镜的男孩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小声说道。
高天立刻从鼻腔中吐出一声“哼”,双臂环抱胸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金圣哲!我本以为你不过是个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没想到你居然能把花沐容约到公园去,本事不小啊!”
听到这两人的话语,金圣哲顿时惊愕,如果昨天变身的情景被别人看到了,他和花沐容就危险了!
他旋即吼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你都看到了什么?”
高天愣住了,显然是没想到金圣哲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戴眼镜的男孩低声细语地跟高天说了几句话,后者瞪视男孩一眼,不满地问道:“金圣哲,送花之后你又做了什么?给我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