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复有些惊讶,看着云清扬,犹豫一下,简单的说道:
“爹以前是打猎的,后来受伤,就务农打零工;”
“二娘绣活好,但绣活做多,也伤了眼睛,如今她专门教人家一些绣活;”
“二哥继承爹的手艺,进上打猎,家里主要的支出还是靠二哥。”
“家里如今困难些,但是度过这个难关就好,所以,媳妇,你不用操心。”
“三哥说得倒是简单轻松的,你如今是有了媳妇忘了大家,你对得起大家吗?大家这么辛辛苦苦地操劳着,她难道连个实话都没能力承受吗?”高若彤出现在门口处,一脸的不悦。
“二妹。”高复严肃地看着高若彤。
高若彤心有不甘,“我又没说错。”
云清扬看着高若晴,淡淡地道:“既没错,就说。”
高复解释:“媳妇,我不是要瞒着什么,家里的事情我都能处理好,你就安心养伤,等你好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云清扬点头,看着高若彤却是道:“说吧。”
看着这样的云清扬,高若彤反而有些说不出话,对上高复严肃的目光,她更说不出话来。
这个家,最好说话的就是三哥,可不知为何,她最怕的还是三哥。
云清扬起身,挡住高复的视线,看着高若彤。
“说。”
淡淡地声音带着无形的威慑力。
高若彤整个人不由自己控制似的,嘴巴一张,噼噼啦啦地说了一堆,然后在高复淡淡的目光下,跑得飞快。
高若彤的话有些偏激自我,但云清扬对这个“家”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原来高正枫身怀些武艺,是个打猎好手,攒下一些身家,起一间村里最好的大房子,还买下二十亩田地。
在村子来说是个殷实的人家,但因为高复母亲赵氏的病,家里就入不敷出,在高正枫的努力下,日子还能过。
赵氏过世后,高正枫去打猎,因为心神不宁而受重伤。
为了治伤,家里的积蓄用完,田地也卖掉十亩,后来伤好,高正枫的身体也不如从前,不能再进山打猎的他只能务农打零工,收入很低,一个月辛辛苦苦也赚不到一两银子。
殷氏绣活好,之前也能赚些钱,但是做多而导致眼睛越来越差,绣活也不能多做,不过因为绣活好,成为一个教绣活的女师傅,差不多有一两银子收入。
家中四个儿子都读书,这费用在农家来说,绝对是负担不起的,但是高正枫一直坚持着,家里的田地一亩亩的卖,钱也陆陆续续地借,家里自然也就越来越穷。
高复原本是家里最大的希望,后来腿受伤,治了许多钱,给这个家雪上加霜,为了救治他,家里最后的三亩田地也卖完,如今家里的田地都是租地主的。
老大高凡如今是秀才,也是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如今娶妻生子,维持一家三口也是极为艰难的,也帮衬不了家里,家里有时候还要给他钱。
后来,老二高郎因为没有读书的天分,家里也困难,就坚持不读,如今继承高正枫的手艺,进山打猎,收入高些,可是对家里来说也是杯水车薪,
高若晴是个勤快的,和殷氏学绣活,平时一个月也能赚几百文钱给家里支出。
高若彤和四弟高泽没有赚钱能力,家里除了这五十两的大债,别的地方多多少少也欠些,加起来,家里背债就有百多两银子。
看来,她成为凡人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赚钱。
钱,多么陌生的东西啊!
“媳妇,家里有困难,让你跟着受苦了。”高复低着头,语气惭愧。
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都积压在一起,不然以家人的勤快和能干,虽说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但也不会这么拮据和艰难,况且他也把家里给拖累了。
“不苦。”云清扬道,问:“工钱五十两是怎么回事?”
“脚受伤后,我就不去学堂,我的字画还可以,就在朋友那里接些字画的话,帮抄书也有工钱,另外还给人家修补损坏的字画,现在每个月大概有五十两左右,但钱都给我买药用了,有时候还不够。”高复道。
云清扬想起高殷氏的话,道:“你一个月的收入是他人几年的收入。”
如此对比,怪不得高若晴会说高复能赚钱,况且他还不够十八岁,以后他能走到那一步,也在意料之中。
想到高复的未来,云清扬手指动了动,眸子幽暗。
高复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有些苦涩地道:“可我也是花钱最多的人。”
为了不给家里负担,他早就不想吃这些无用的药,但这是父亲唯一的底线,不可触及,曾经他提到,把父亲气得晕死过去,甚至一个大男人都哭了,连以死相逼都出来了,他也不敢再提,后来工钱都是父亲去取来买药。
“媳妇,我会努力工作,工钱也会越来越高,到时候还了债务,家里会变好的,我不会让你吃苦的。”高复抬头看着云清扬,无比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