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丁李边笑边说道:“我笑和尚你愚不可及!第一,这木材乃是山东通亨钱庄庄主孔万三从海内海外购得,集中在滁州,请我局押运,这批木材虽算不上真有多值钱,但孔老庄主个人之好,分外爱惜,出价甚高,便请了我们总镖头亲自护送;第二,这一路只有我一个前哨人,我们的缩地虎哥俩回老家探了亲回来,却是恰好碰上了……”
“不错!这一条是秃驴你算计错了!还他娘的自以为是神算子呢!”扮作老妪的缩地虎受内伤颇重,说话不得,此刻出言附和的是那个扮作老头子的上天豹。杨彩保亦叫道:“不错!大珠和尚,等你杀了我们后,却也扫兴地空手而归,那时你想着被人当猴耍了,恐怕只能去找乱传谣言那人拼命了!”
“兀那小杂毛们,敢讥讽老子!”大珠和尚好不恼怒,抬腿便是一脚踢在了杨彩保腹部,踢得他人朝众趟子手的方向直飞了出去,大珠和尚纵身一跃,却又一把抓住杨彩保拖了回来,朝着众人怒目而视,冷笑道:“笑啊,他娘的再笑一声,我便踢你们的总镖头一脚!”
众人面面相觑,马上紧闭了双口。杨彩保的脸都已经痛得扭曲了,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却仍笑道:“好、好了……只求你告诉、告诉我们传言中我们运的是个什么宝贝儿,我杨彩保便死而无憾了……”
大珠和尚转头看向了苏雁,道:“苏兄,你看看,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他奶奶的还巧舌如簧!戏演得像,我大和尚却是不信的,你信么?”
“信与不信,一切已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不过我倒想问问大师听到的那个秘密,不知是否与我听到的是一样呢?”漠外三怪、大珠和尚,无时不刻的在强调这个宝贝儿,不管是真是假,苏雁的胃口都已被吊起来了,他似笑非笑,却来套大珠和尚的话。
大珠和尚听苏雁称“我们”,显然双方关系又近了一步,大是高兴,笑道:“这个秘密,我却是从一个老朋友那里听来的。当年武林一代宗师野渡翁野心勃勃,企图引兵入关,趁乱逐鹿中原,颠覆大宋。他的阴谋在几年前的少林一役中宣告破灭,传言野渡翁死后,他筹备了一生的准备造反时用的军饷,就落入了其唯一的弟子陈和逸手中……苏兄,不知你所知道的宝贝秘密,是不是也是由此而来?”
苏雁听得都入了神了,内心大是感慨这其中竟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表面却一副淡然之情,道:“你说的与我是十有八九差不离了,然后呢?”
“你们这群蠢货,是不是以为自己手脚做得够利索了,却不曾想这个秘密早就传了出来了吧?”大珠和尚瞥了一眼在旁呆呆不语的杨彩保,只道对方已然认了,得意洋洋了一番,方才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和逸之人杳无音讯。二十来天前,陈和逸乔装打扮,却忽然出现在了滁州皇甫山中,请了当地的十来个壮劳力,跟他进山挖了一百多个黑箱子出来。按常理说,像野渡翁那种成大事的人,定然立马会将这十几个山民杀了灭口,可惜的是,这陈和逸是个正人君子,每人给了点银子就打发人家走了……”
大珠和尚说着连连摇头,似是很替陈和逸惋惜,又道:“这山民虽然淳朴,陈和逸又再三嘱嘱咐他们不得对外吐露此事,但他们毕竟不是傻子呀,就私下猜测这黑箱子中装的是金银财宝。结果他们回去后没几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了!想这群山民在皇甫山下住了一辈子,却不曾知晓原来山里埋了宝藏,竟有好事之辈,又带了人去山里挖。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江湖中有心之人便留意了,再向山民打听带他们挖箱子那人的相貌,就猜到了此人是陈和逸。几日后,坐落在滁州的淮杨镖局就押着这一车车木头上路了……仔细算来,陈和逸在滁州除了找到淮杨镖局,又能找谁运走这么多箱珠宝?所以……”
“所以——那些有心人就怀疑上了淮杨镖局,猜想这些木头是空心的,珠宝就藏在里面。再后来,这消息就传到了你的耳中、我的耳中,不知传到了多少人的耳中……”苏雁见话套得差不多了,便来圆场收话了。大珠和尚点头称是,道:“如此说来,苏兄与我听到的,当真与和尚所知一模一样了?”
苏雁看向了那一十八辆镖车,悠悠道:“只是——不知此传闻是真是假呢?”却见淮杨镖局众人满是惊异之色,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关于野渡翁宝藏的故事,都狐疑的看着苏雁与大珠和尚。
“总镖头!你听到了没有,这两个疯子胡言乱语,竟说我们运的是木头是金银财宝,哈哈哈……”酸丁李忍不住笑了起来。杨彩保也跟着笑了,叫道:“那好吧,他们硬说是宝贝儿,就让他们去取便是了……兄弟们!都让开了,让他们慢慢数‘宝贝’吧!哈哈哈……”
这一让,淮杨镖局的名声便算从此在走镖这行当中毁了,但不让开,要阻拦却又拦得住么?所以,这十几个趟子手之中,虽不乏血气勇猛之辈,也都慢慢地退在了一边,或愤愤不平、或莫名其妙、或有心看笑话。
毕竟大珠和尚对陈和逸挖宝一事只是听说,见此情形,也不免有些吃不定了,一飞脚又在杨彩保的胸口踩了一下,狠狠道:“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