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简单了,必定还会回来!他们便来个以逸待劳,坐等其到来。
苏雁与章恨笑受此气氛感染,也静静地坐在了一角。苏雁心中却颇为矛盾,一边又不再想多惹是非上身,一边又想助杨彩保一臂之力。苏雁素来心冷,倒非因什么见义勇为,无他,只为杨彩保乃杨家将后人。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雨,已经完全停了,风轻了很多。屋内的光却也暗了许多,想必是松油灯的油燃烧得所剩不多了。
但,迟迟未见异变,凶手并未现身。然后屋内那股压抑的气息更浓了,或许淮杨镖局的人此刻终于明白了“待宰羔羊”的心情!
“杨镖头,老头子想干件事……”终于,淮杨镖局众趟子手中,一个精瘦矮小,却精神头十足的老头子忍不住说话了。杨彩保回身看着那老头,道:“华叔,有话直说便是!”
那华叔不语,却蓦地面色一沉,人已如大鹏展翅般扑向了停在门口左首便的货物,一把掀开了上面湿漉漉的布。所有人都是一惊,杨彩保大叫道:“华叔,你作甚?”但话未落音,华叔一双鹰爪似的手竟已生生插入了一截紫檀木头里,一声怒喝,将那木头拉了出来,向前一送,将木头抛在了欲待冲上来阻止的杨彩保面前。
“切开!”华叔不容反驳的说道。杨彩保一怔,已然明白了华叔的用意——凶手手段如此之狠,难道真的只为了几块木头?抑或这批货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这华叔“黑鹰手”华长海,乃杨彩保刚开镖局之时,颇费功夫才请来的镖师。他走了一辈子镖,资历比杨彩保还老得多。杨彩保面现难色,道:“华叔,不随意察看客人货物,是我们这一行最基本的行规,何况上路前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这恐怕……”
却见华长海嘿嘿一笑,指着站在门口众趟子手,道:“是兄弟们的性命重要,还是镖局一时的声誉重要?”
杨彩保回头,看着这群跟了自己十来年,可说在走镖这一行混得意气风发的兄弟们,此刻却都面如死灰,眼神呆滞,心中蓦然一痛,长枪在地上一顿,叫道:“好!这次便破了规矩……”长枪一横,铮亮的枪头却指着趟子手里一个手拿大刀的人,道:“你来!把木头切开!”
那是个畏畏缩缩,头戴着顶破烂草帽的年轻趟子手,他见镖头竟叫了自己,不由一呆,才慌忙上前走到那紫檀木前,发一声喊,举起手中的刀就砍了下去。但想是此人武艺不高,连砍了几刀,砍得木屑纷飞,才将木头砍断。
杨彩保与华长海一齐抢上,去看那木头,闻着紫檀沁人心脾的香气、看着色泽自然的木头断口,不由一齐叹了口气——这木头哪有什么问题?
“嘻嘻——两只老狐狸是明知本宫在旁窥伺,故意做戏给我看的么,嘻嘻——”忽然,一个女人的奸笑声响彻了夜空!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飘忽不定,也不知从何处发出,虽然在笑,却比哭丧还难听!
所有人无不听得头皮发麻,大堂里有两个小孩已经放声大哭了起来。淮杨镖局众人一齐奔到屋外,背靠着背,慌乱不停地看着四周。
“是何方妖孽在装神弄鬼,敢杀二十五条性命,还不敢现身么?”杨彩保纵身一跃,跳上了屋顶,放声怒喝道。却听那女人的声音回答道:“杨镖头,你们刚才演了这出戏,可本宫还是不信你们运的木头,怎么办呢……”声音依然缥缈,令人难以捉摸。
身在屋中的苏雁,忽然一把将章恨笑拉到了他的身后,低沉道:“作怪的那人就在你旁边的这堵墙的方位,如果她再说多两句话,我便能确定她具体……”
苏雁一句话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是尖叫、哭喊声一片——屋内的四盏松油灯突然一齐熄灭了!此刻也无星月,灯又灭得突然,屋内之人当真是瞬间感觉自己瞎了一般,不见一物!
“大家不要慌!就待在原地不要动!”正一教方一净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弟,你点那边的灯,我这边!”只听孙阳回答了一声,两人分向两边墙壁挂灯的地方奔去。忽地,他二人几乎在同一时刻,都“啊”的一声惨叫,就此再无声息。
苏雁一惊,心知不妙,禁不住大叫道:“有人放暗器杀人!大家快都出去,快……”刚才在两个道士惨叫之前,他隐隐听到了两下“嗤嗤”声,但太过嘈杂,他还无法辨别暗器从何方位发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发暗器之人就在大堂之中。
苏雁正不住大叫着,在大堂中人连滚带爬、哭爹喊娘往外奔走的声音中,他似乎又隐隐听到了“嗤”的一声。苏雁警觉,一把抱住章恨笑往左一闪,立时紧闭双口,不敢再出声。果然,他二人才一闪开,就听得他们刚才站的位置“嗤”的一响,有什么东西插入了墙壁内。
章恨笑也知有人放暗器想杀他们,不出一声,但她此刻被苏雁紧紧搂在怀中,一动不能动,闻着苏雁身上那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心开始狂跳不止,浑身燥热起来!她的脸更是要“烫熟”了一般。
此刻章恨笑心中千思万绪,胡思乱想,苏雁却端地是毫无他念,凝神屏气,一心渴求那发暗器之人再发两手暗器,他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