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雁一愣,道:“苏某还是没懂,且不论我到底是否有撒谎,这跟煮酒楼的声誉,八竿子打得到一起么?”
追云不语,脸色更难看了。那胖汉天圆见此情景,突然神色有些慌张起来,一弯腰,伸手不住在追云的肩头轻拍,道:“云儿不生气,云儿消消气,你身体不好,别伤着了。咱们只为正事而来,犯不着为他生气……”
适才追云称天圆是她夫君之时,苏章二人惊讶之余,却忍不住有几分不信,现在见他们这副亲密的模样,再无怀疑,都想——这么一个又丑又胖的老男人,是如何娶到如此风韵的俏佳人的?
天圆似乎察觉到了他二人异样的目光,竟冲着他们咧嘴坏坏地一笑,仿佛在说:“他娘的,羡慕吗?”追云听到了丈夫的笑声,肩膀一抖,嗔道:“拿开你的臭手!”天圆一惊,慌忙又站到了一边去,如一个木头人一般。
苏雁不禁与章恨笑对视了一眼,对眼前这对“不着调”的夫妻感到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自煮酒楼从唐朝长庆年间创立《沧海志》以来,其中对武林之人之事的描写,出错的次数一个指头也数的过来;后来新增的《沧海志》煮酒簿高手榜,更是从未有半分差池,对榜上高手的评讲介绍,字字精准,句句到位!不然《沧海志》也不可能在武林中获得如此之大的声誉……”这时,小二已上了茶,给追云倒好了,追云不慢不快地呷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语气也不再那么冷了。
苏雁“哦”的一声,接口道:“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怪我我谎报了师承,你们也未查明,便将这个错误的说法写在了最新一册的《沧海志?煮酒簿》高手榜上,所以有损煮酒楼的声誉?”
追云神色缓和了许多,道:“你知错便好。我作为《沧海志》的四大主笔人之一,对你的身份都未查清,自然有不可推卸指责,须得来弥补!”
不知为何,章恨笑看着这个美丽的妇人,对着苏雁又笑又嗔,心里老大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说道:“哼!那你现在又怎知道你错了?真是莫名其妙!你夫君跟了我们几千里路,查到了什么吗?”
追云一点头,仿佛就在等章恨笑问这句话,道:“章妹妹,我也正想跟你说此事。还记得你们几天前离开苏州之时,苏先生要去祭拜他师父,结果却不了了之了?”章恨笑心中冷笑,知道追云明知故问,偏偏不回答,紧闭着嘴,等她说下去。
追云也没在意,果然又接着说道:“你们发现他师父所葬的那片低洼之地,变成了河流中的一部分的一个小水塘,在旁边耕田的老农告诉你们,这时去年秋天下暴雨所致,是也不是?”
苏雁见她说话老爱卖关子,又说得莫名其妙,大是不耐烦,一摆手,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吧,少啰嗦!”
“你小子说什么呢?好生无礼……”天圆见状却当先怒了,禁不住要朝苏雁扑过去。追云一咳嗽,回头凤目一瞪,斥道:“你别来打岔!”天圆只得又生生缩了回去,对苏雁怒目而视。
“苏先生,你太小看煮酒楼的手段了……”追云又看了苏雁半晌,长长一叹,说道。她嘴中那醉人的香气都直喷到了坐在对面的苏雁脸上了。苏雁如被毒蛇咬了一口般,身子一缩,心跳不禁“咚咚”加速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是个摄人心魄的尤物!
好在追云没有察觉到苏雁的异常,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也不瞒你说,当时你就那样凭空蹦了出来,却拿下了‘一剑破青城,十招败西魔’的战绩,这实在太过惊人!即便对天下高手了如指掌的我们对你的了解都如一张白纸,所以煮酒楼确实有些慌了,匆忙印发出了最新的煮酒簿高手榜,上面对你的介绍都是出自你之口,煮酒楼只向钟天、西魔证实过。后来,为了得到你更详尽的身世来源,煮酒楼派人跟踪了你们,我夫君便是其中一位。”
“所以呢?你依然没说到正题。”苏雁冷冷追问。追云仿佛就在逗苏雁,他越急,追云就越慢,她又悠悠喝了口茶,才道:“那天,你们前脚刚离开了所谓的令师埋葬地,我们的人后脚便潜入了那池塘底,但——根本就没有发现你所说的坟墓!你没料到吧?煮酒楼要查清的事情,谁也休想阻止!”
“不可能!我师父坟前立得那么大一块石碑,你们这群丧心病狂的疯子没看见?”苏雁跳了起来。这时,天圆却开口了:“屁的石碑!为了再三确认,我们另外两个伙计下去探过后,我也下去了,那底下莫说石碑,石子儿都少见!水下地势平坦,也没有坟墓一般的土丘。苏雁呀苏雁,你可把我们耍够了……”
“他、他们说的是真的?”连章恨笑都被说得将信将疑了,满脸诧异地看着苏雁,禁不住问道。苏雁连连摇头,道:“决计不可能!章姑娘,我苏雁对你说的一字一句,从未有过半点虚假,你若不信,自可随时离去,我依然会谨守承诺,查出杀害令兄的凶手!”苏雁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看来是真急了。
章恨笑问他此言,却长长松了一口气,似乎芳心大慰,微微一笑,道:“不,我相信你。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一旁的天圆忍不住冷笑,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