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墨已扶起了向异,也无暇再与她争辩,双手来回“啪啪啪”地在向异折断的双臂上一串敲打,转瞬间已将向异的筋骨接上了,说道:“虽说不能马上使向兄的手臂能够活动,但大碍已去,回头让小女再帮你仔细诊断一下,相信养上十天半月必能痊愈。”
玄幽见徐墨为向异接骨,神色稍有好转,道:“老徐,今日这事你就别管了!老尼知道现在苏雁身在你府上,无论如何都算是半个客人,老尼也不教你为难,我们出去打总不碍你的面子了……”玄幽说着一回头,叫道:“苏雁恶徒,有胆地出这徐府,我二人大战个千百回合,生死方休!”
苏雁轻蔑一笑,道:“好个‘夺天神尼’,不问青红皂白就来与人出头……好!来啊,你要决心与我死战,我还怕你个年老体迈的老太婆不成?”
玄幽只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怒道:“走!且看你个狂徒能几招杀了老尼!”脚尖在地上一点,已轻飘飘地飞上了院中柳树的枝头,朝后院围墙外飘去。身法轻盈如风,确是上乘中的上乘。苏雁也不再废话,立时跟上。
眼见一战无可避免,众人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跃出了墙,向异由徐墨抱着。
玄幽与苏雁,一前一后,奔走如风,直来到了枫林深处。玄幽停步,猛然回首,拂尘一扬,叫道:“恶徒,出手吧!”她也不在乎什么前辈身份,话一毕,拂尘已然送出,“唰唰唰……”一连扫出了五五二十五招!正是正一教绝学“扫魔尘”。但见玄幽拂尘上一根根软绵绵的丝物,倒竖起来,硬比钢铁,或开或收,招招直击苏雁周身各大要害。
苏雁却身子闪动,并不急于进攻,玄幽每出一招,他就闪避一下,当玄幽的招数到了极快之时,苏雁的人已经看不见了,唯有整个林幻动子的人影,仿佛与玄幽对敌的只是个影子一般,而玄幽手中的那柄拂尘,就是一条追着影子撕咬的毒蛇!
这时,徐墨等人已然赶到,他们一看苏雁的身法,不禁都是吃了一惊。“苏雁这小子用的是何身法,徐大侠知道吗?晚辈才疏学浅,却不识得。”童谦瞪大了眼睛,问道。
不料,徐墨也是一摇头,道:“惭愧,老朽也不认识。淡然,你说呢?”王淡然道:“我看他这身法却并非有什么稀奇之处,只是速度极快,所以咋看之下,甚是骇人了得。”
徐墨颔首道:“你与我想到一路了,不过——单是此‘平平’的身法,已可说胜过了武林中绝大多数的成名轻功了。好在师太的神功也颇有精进呐,可喜可喜。”他说可喜,却眉头紧蹙,殊无道喜之意。
在场的都是老江湖,徐墨最后一句话一出,特别是那暧昧的“好在”二字,大家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幸好玄幽武功精进了,不然必然不敌。
一旁的向异听了,大是不服,叫道:“神尼虽然年事已高,但师出玄门正宗,武功炉火纯青,想也不弱于这狂徒恶贼!”钟天怪笑一声,道:“是吗?姓苏的还没出手呢……”
他们一字一句,玄幽都听在了耳中,她再是个暴脾气,此大敌当前,事关生死,她却也沉下气了,并未太过在意,清啸一声,叫道:“苏雁恶徒,你还不出手,欲待何时?”拂尘倏收,再次扫出时风格已然大变,如果说刚才她是招招杀手、暴雨狂风,现下却是灵动飘然、潇洒流畅。
“好!”徐墨一看,不禁轻赞了一声,似乎是替玄幽略微松了一口气。原来玄幽初使的扫魔尘虽然厉害,但只是一门求速胜的功夫,正一教弟子多用此来杀大奸大恶之徒,只求一招毙命、干净利落,后劲却是不足;而她后面使的这路武功名叫“正一九技”,乃正一教的镇山绝学,博大精深,玄妙无比,玄幽在此功夫上浸淫一生,徐墨见她终于使出绝学,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见玄幽正一九技出手,说也奇怪,拂尘明明打向的是苏雁左肩,那尘尾忽然弯转,画了个半圆,扫向了苏雁的后脑勺。玄幽一身道门正宗内功聚于其上,打得又是后脑勺这等要害,若被扫到,必然当场毙命。
却听苏雁哎哟一声,猛然低头,尘尾一下子扫到了他原本就很杂乱的头发上,扫得他一头又长又臭的黑发四散飞舞,好不狼狈,不过总算是避过了。苏雁弯着腰,如一具弯弓,姿势丑陋,脚尖贴地朝后一滑,紧接着倒跃上了远处一株大枫树。
“到底还是出绝招了!”苏雁站在树上,散乱的头发被风吹得更乱了,他形虽狼狈,口角却始终含着一丝嘲笑,口气更见狂妄:“不说看轻你老尼姑的话,刚才我一直相让,只因看在徐大侠、徐姑娘的面子上,所以决定让你五十招,现下我要给你提个醒——再有三招就满五十招了,还有什么看家本领都快拿出来吧!”
玄幽听他此等无礼之言,饶是她再如何抑制自己的情绪,此刻也已是气得七窍生烟,老脸上的皱纹皱成了一道道极深的沟壑,咬牙道:“恶徒,谁要你相让了?什么狗屁三招,你马上就出手便是!”双足一蹬,朝苏雁跃去。
玄幽跃出不远,身在半空,却突然转向落在了苏雁所在的那颗枫树脚下,一掌劈在了那足有两个碗口粗细的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