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的厚度,在一寸寸变得单薄。
终于,只听“咔咔”几声,那是冰块到达了足够的薄度,开始有了裂纹的征兆。
我一分钟、一秒钟也等不下去了,于是我赶紧变回人形,用自己的肩膀,沉着而坚决地撞向眼前的冰块。
“咔……”
一瞬间,冰块出现了一道大大的裂纹。
与此同时,感受到我的变化,鼠群也被惊动到了,“唧唧”叫着,然后四散开来,吓得抱头鼠窜。
“咔……咔……砰……”
终于,再数次撞击之后,我只觉身前一空,顿时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一头往地上狠狠栽倒下去。
但我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我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冰块的束缚,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狠狠嗅着脚下带着碎冰的泥土味道,然后茫然地爬起来,漫无目的地朝前跑啊跑。
穿过一座又一座冰山,越过一条又一条河流,我看到无数坍塌的高楼大厦,也看到无数倾颓的残垣断壁。
只是,在这空旷的、漫无人烟的荒野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阴森。
我急于离开这里,寻找我熟悉的、有人烟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当我再次想要变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这种能力。
“怎么回事?”
我心中震惊无比,唯一的解释,就是在离开冰块之后,我已与现在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离开了原来的世界,也就意味着离开了原来的自己。
离开了原来的自己,原来的一切,就不复存在。
或许这……也是一种重生吧?
天色越来越暗,我的脚步也越来越重,终于,我一脚不知踩在了什么东西上,“砰”的一声,一头狠狠撞在了路边的石头上,然后就彻底没了气息。
……
“啊,头好痛!”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浑身好像要散架了一般,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毛驴车上,双手双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
那头毛驴又老又瘦,也不知活了多少年,每一步迈下去,它的腿上都会忍不住地抽搐一下。
而赶车的,是一个黑脸的中年老妇女,长得肥肥胖胖,见我醒来,回头呲牙冲我一笑,用有些蹩脚的语言说:“你醒了!”
我听不懂这是哪里的方言,但好像又很熟悉的样子,因为“你醒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包罗了我所听过的所有方言味道。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道:“是你救了我?”
说完这句,我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多嘴了,因为如果是对方救了我,又怎么会把我的双手双脚都给绑住?
我试着想要挣扎,但却怎么也不能从毛驴车上折腾下去,黑脸妇女看见,就一脸不屑道:“别费劲了,马上就到了!”
我有些好奇,道:“到什么地方?”
黑脸妇女把手里毛驴鞭子重重一甩,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当时天色刚有些擦黑,甚至还下着一些毛毛细雨,我满身心放松地躺在毛驴车上,如此一来,反倒觉得无比的惬意。
又走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条羊肠小路。
我抬头看去,发现对面是一座封闭落后的小村庄,甚至连电都没通,家家户户亮着煤油灯。
到了村头,黑脸妇女把毛驴车停下,那“吱吱呀呀”的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一时间,上百个村民围了过来,像看着动物园猴子一样看着我。
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这个封闭落后的村落,好像女人比男人的地位高,因为这从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可以轻易看出来。
甚至,村民们对待小女孩,也比对待小男孩要好很多,似乎只有女儿才是传宗接代的,而儿子,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而已。
“桂芳,你要的男人我给你弄来啦!”
黑脸妇女把我从毛驴车上搬了下来,然后冲村子后面喊了一句。
“来啦,来啦……”
很快,一个满嘴大黄牙的妇女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处,一把拨开人群,然后就满嘴哈喇子地盯着我看。
“操,老子不会是被人给拐卖了吧?”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个什么地方,只听说过拐卖女人的,怎么还有拐卖男人的?
我还没想明白呢,那个叫桂芳的满嘴大黄牙的女人,就把一串铜钱塞在了黑脸妇女的手里,然后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上下打量一眼,“嘿嘿”笑道:“瘦是瘦了点儿,不过长得还行,跟老娘走吧!”
“去……去哪里?”
我看见桂芳的大黄牙就想吐,一时恨不得把双脚埋在土里。
“去哪里?”
大黄牙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出来。
跟着,整个村子的村民都笑了起来,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