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膳后,席平忽然至此,说是王妃唤桃戈过去有事,桃戈便随她去了。&
到了东苑时,王敏慧正教司马元显写字,见桃戈过来,她便同司马元显道:“元显,你先下去,母妃有些事情要同你桃戈姐姐说。”
司马元显倒是乖巧,听罢便答应了,即刻转身出去。
待不见了司马元显的身影,王敏慧也站起身,朝桃戈走近,道:“桃戈,听闻你受伤了,还伤的不轻,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本宫看看。”
王敏慧与桃戈从无冲突,明面上待她也极是和善,桃戈对她,便也不大提防。
“王妃关切,我心领了,可我这也不过就是些皮肉伤,并无大碍,”桃戈说得云淡风轻,王敏慧透过衣袖望见她右臂上裹着纱布,便抓起她右手,轻轻抬起细看,道:“你这伤必是要留疤的。”
说罢,抬眸与她相视,道:“本宫这儿有柔然进贡的金疮药,听闻搽了不会留疤。”
言语间,席平已取来金疮药递给她,王敏慧接过,又递给桃戈,道:“你拿回去搽着试试。”
桃戈接来金疮药,心里头却颇是狐疑,虽说与王妃从无冲突,可王妃今日待她这么好,也委实有些反常。
她也不忘谢礼,微微笑道:“多谢王妃。”
言毕便转身出去,岂知走至里屋门口时竟与司马道子撞了个正着。
他们二人相视不过一瞬,进来的那个面无表情,出去的那个低眉不语,就此擦肩而过。
若换做以前,司马道子见她在此,必会微微皱着眉,问道:“素素,你怎会在此”
王敏慧见他二人这般,方知他们之间果然有了嫌隙。
想她昨个望见桃戈自书房出来,竟是淋着雨一路回到北苑去,那时她便起了疑心,而今她自知司马道子会过来,便早早的唤桃戈至此,就是为了看看他们二人相见时会是什么反应。
若是要给桃戈金疮药,她吩咐席平给她送过去便是了,又何需这么大费周章。
她一见司马道子,便起身温婉笑道:“王爷来啦。”
司马道子见桃戈这时还未走出明间,便故意问道:“你唤她过来作甚”
一个“她”字说得格外重,叫桃戈稍微不适。
王敏慧道:“臣妾听闻她受伤了,唤她过来取些柔然进贡的金疮药。”
司马道子回道:“她不过就是王府的客人,伤了便伤了,怎需用柔然进贡的金疮药。”
桃戈方才走至明间外便听闻此言,身子微微一僵,再也不想听到司马道子的声音,便加快了步子,赶紧离开。
晚膳后,桃戈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将琵琶平放在石桌上擦拭灰尘,子霁坐在一旁,丫鬟伺候在桃戈身后。
子霁忽同桃戈说笑道:“我今个午憩睡不着,便在院子里走走,走到春儿屋子外头竟听到她梦呓了。”
丫鬟闻言微愣,讪笑道:“婢子果真梦呓了姑娘可听到婢子说了什么”
子霁侧首看向她,笑道:“春儿,你果真要我说”
春儿怔怔,预感她必定是说了什么不知羞的话,忙讪笑一声,道:“那还是别说了。”
桃戈听着倒是来了兴致,笑问:“姐姐,她说了什么”
子霁故意打趣道:“春儿不准我说。”
桃戈这便回首看了春儿一眼,而后又望向子霁,道:“无妨无妨,姐姐你悄悄告诉我。”
子霁看向春儿,道:“春儿,你也听到了,可不是我要说的,是桃戈逼着我说的。”
春儿没辙,微微低着头干巴巴的笑。
子霁这便同桃戈道:“春儿说,她日后若是能离开王府,必定要嫁个好郎君,最好是顾恺之。”
春儿听着,愈加羞怯,娇滴滴的“诶呀”了声,子霁瞧着她,又打趣道:“怎么,叫我们知道你的心上人是顾恺之,你便害羞了”
桃戈素来以为子霁心属顾恺之,而今听闻这样说,便以为她这是故意为难春儿,她忙给春儿解围,笑道:“好姐姐,你莫取笑春儿了,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不想嫁个如意郎君。”
她说罢,子霁正想回话,回首却见司马道子过来,她忙站起身,连同福儿一起对着司马道子福身唤:“王爷。”
桃戈这时才知司马道子过来,她便也放下琵琶,站起身,微微垂首低唤:“姐夫。”
司马道子走至此看了她一眼,想到她方才说起日后要嫁个如意郎君,便记起昨夜她说的那番话,于是冷脸问:“什么样的郎君如你心意”
桃戈有意回道:“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之人。”
“街边乞丐与你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你嫁么”
“若是情投意合,便嫁了。”
司马道子听得一肚子火气,忍着不发,她既如此气他,那他便也要气她!
他走至子霁跟前,一语不发忽然将她搂着,子霁微怔,却丝毫没有躲避。
只是低低的唤:“王爷……”
司马道子